忘忧草尘惫
忘忧草惭痴
那天下午，阳光斜斜地照进屋里，我随手点开了一首歌。前奏响起时，屏幕上是晃动的青草和模糊的蓝天，风吹过草地的声音沙沙的，混在吉他弦里。这就是《忘忧草》的惭痴，一个看起来简单得有些“偷懒”的开头。可不知怎么的，我握着鼠标的手，慢慢就松开了。
它没有讲一个具体的故事。没有跌宕的剧情，也没有精致的面孔特写。镜头就那么懒洋洋地，跟着一片草浪起伏，偶尔掠过几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，或是停留在远处一棵孤零零的树上。画面甚至有点粗糙，像是用老式顿痴随手拍的。可看着看着，心里某个拧着的结，好像被那阵风，轻轻地、一点一点地吹松了。
你说奇怪不？我们每天盯着那么多高清炫酷的画面，信息像瀑布一样冲下来，眼睛和脑子都累得发慌。反而这种“简陋”的、留了大片空白的东西，让人能喘口气。惭痴里的那种绿，不是鲜亮的、扎眼的绿，是蒙着一层灰蒙蒙光晕的绿，是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，午睡醒来望向窗外的颜色。它不试图告诉你什么道理，也不煽动任何情绪，它只是存在着，安静地铺满整个屏幕。
我忽然觉得，这或许正是它想表达的“忘忧”的真意。真正的疗愈，从来不是给你一剂猛药，让你立刻狂喜。它更像是一种“氛围的陪伴”。就像你累极了的时候，身边有个朋友不用说话，只是陪你静静地坐一会儿。那些草啊，风啊，云啊，就是那样的“朋友”。它们不追问你为何烦恼，只是用自己从容的摇摆，告诉你：你看，世界还在按照它的节奏呼吸呢，你也不必一直绷着。
歌里唱，“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，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”。但画面却如此柔软。这种反差挺妙的。声音在给我们鼓劲，甚至有点狠劲；眼睛看到的，却是无边的接纳与温柔。这让我想到，人的坚强，或许不是练就一身硬壳，而是在见识了寒冷之后，心底还能保有一片像这片草地一样的东西——能自我修复，能随风起伏，能在冬天枯黄之后，等到春天又悄然返绿。
看到后半段，镜头拉远，那片草地变成了一条绿色的河，在山谷间缓缓流动。我的心好像也跟着流走了，流向一个不着急、不赶时间的地方。现代人的焦虑，很多时候是因为“停滞感”，觉得被卡住了，动弹不得。可这流动的绿意，无声地提醒着另一种状态：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流动啊。忧愁来了又会淡去，像云影掠过草尖。重要的不是永远晴朗，而是这片“内心的草场”还在，还能孕育生机。
关掉视频之后，那个下午的时光仿佛被拉长了。窗外的车流声依旧，但我看它们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同。说不上具体哪里变了，可能就是心里多了一片草地的空间吧。当那种熟悉的、被事情追着跑的烦躁感再冒头时，我会试着停下来，在脑海里“播放”几个那个惭痴里的空镜——一片逆光的、毛茸茸的草叶，一阵吹弯了所有草杆的风。
这也许就是艺术独特的“治愈力”吧。它不提供答案，不给出方案，只是为你创造出一个可以暂时“栖居”的时空。在那叁四分钟里，你允许自己什么也不想，只是成为一阵风，或是一株草。然后，带着一点点被清风拂拭过的清爽，重新回到生活里去。那片绿，悄无声息地，在你心里扎下了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