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色,又大又粗太
色色,又大又粗太
最近老张在菜市场,总爱往卖萝卜的摊位前凑。他不买,就背着手,眯着眼,在一堆沾着泥的萝卜里挑来拣去。摊主老王跟他熟,打趣道:“老张头,瞅啥呢?这萝卜还能瞅出花来?”老张嘿嘿一笑,指着一根特别壮实的:“你看这个,色色,又大又粗太!”他说这话时,尾音拖得老长,带着点庄稼人特有的、对饱满果实那种毫不掩饰的欢喜。
老王顺着他手指一看,那萝卜确实出众,青皮白帮,体型敦实,半截埋在土里都透着一股子劲儿。他拿起来掂了掂,手感沉甸甸的。“嘿,是块好料!炖汤肯定烂糊,入味。”老张点点头,又摇摇头,最后还是没买,慢悠悠踱到隔壁看茄子去了。老王也不恼,他知道老张的心思不在吃上。
老张心里琢磨的,是另一个词儿——“扎实”。他觉得,这“又大又粗太”的萝卜,就是一种“扎实”。这词儿在他这儿,分量重。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在厂里当钳工,师傅总说,干活要“扎实”,车出来的零件,尺寸一分不能差,摸上去光滑顺手,用几十年不带晃的。那感觉,就跟摸着这根好萝卜似的,心里头踏实。
可现在,他觉着好多东西都不太“扎实”了。就拿他孙子玩的那些个游戏来说吧,屏幕里头的东西,花花绿绿,光影乱闪,动不动就“炫酷”、“炸裂”。好看是好看,可老张总觉得轻飘飘的,像一阵风,抓不住。孙子说他老土,不懂流行。老张也不争辩,只是偶尔会念叨:“那都是虚的,一阵儿就过去了。”
他反倒越来越喜欢这些实在玩意儿。菜市场里水灵灵的蔬菜,木匠手里刨出来的光滑板子,甚至家里那把用了十几年的老铁壶,烧水时咕嘟咕嘟的响声,都让他觉得真切。这些东西不玩什么花样,就老老实实待在那儿,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,功能清清楚楚,经得起琢磨,也经得起时间。这份“扎实”,成了老张心里一个挺重要的标准。
有一回,社区搞活动,教老人用智能手机。年轻人讲得飞快,这个功能那个应用,说得天花乱坠。老张学得慢,就只牢牢记住怎么视频通话。晚上,他跟在外地的闺女通了次话,看见外孙女在屏幕那头挤眉弄眼,喊“外公”,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。挂了电话,他对自己说:“嗯,这个功能好,实在。”
所以你看,老张在菜市场看萝卜,看的早就不只是萝卜了。他是在找那种一眼能看到底的实在,掂量那种沉甸甸的分量,欣赏那种不加修饰的、本来的模样。“色色,又大又粗太”,这话听起来直白,甚至有点土气,可里头藏着的,是老张这辈人对生活品质最直白的理解——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虚架子,就要个扎实可靠,要个能经得住日子反复打磨的实在劲儿。
夕阳西下,老张拎着一把芹菜和几个西红柿往回走。路过萝卜摊,那根“又大又粗太”的萝卜已经被人买走了。他笑了笑,心里没什么遗憾。他知道,明天菜市场还会有新的、实实在在的东西长出来,而自家阳台上,他种的那几盆小葱,倒是该浇水了,长得也挺“扎实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