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人调数女尘的文
主人调数女尘的文
窗外的雨淅淅沥沥,敲在玻璃上,像某种不规则的节拍器。林薇坐在书桌前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支旧钢笔的笔帽。桌面上摊开的,是一本厚厚的、边角磨损的笔记本。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翻开了其中一页。
页首,是几个娟秀却有力的字:“主人调数女尘的记录”。这行字,她每次看到,心里都会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。不是羞耻,也不是兴奋,更像是一种……确认。确认那段被精密“调试”过的时光,真实存在过。
“调试”,这是她和“主人”之间用的词。不是驯服,不是教导,是调试。像调试一台精密的仪器,或者更浪漫点说,像调试一把独一无二的乐器。目的,是让她发出最准确、最和谐的音。
最开始,当然是对于数字的。林薇记得很清楚。那是她第一次踏入那个充满松木香气的房间,紧张得手心全是汗。“主人”的声音很平静,没什么起伏,像在陈述一个事实:“从今天起,你需要学习感知‘量级’。不是大概,是精确。”
于是,训练开始了。很枯燥,甚至有点匪夷所思。蒙上眼睛,听水滴进杯子的声音,要准确说出是第几滴。用手指感受不同重量的小砝码,误差不能超过两克。在嘈杂的背景音里,分辨出特定频率的音调。她失败过无数次,烦躁得想撕掉眼罩。
但“主人”从不发火,只是让她重来。偶尔,在她接近准确值时,会得到一句淡淡的“有进步”,或者一杯温度刚刚好的水。那种感觉……就像在无尽的黑暗里,突然摸到了一块轮廓清晰的界碑。她开始着迷于这种“清晰”。
数字的调试只是外壳。慢慢地,内容变了。不再是水滴和砝码,而是她的情绪,她的反应,她的……边界。“主人”会观察她,在她情绪波动时,让她给自己的愤怒或悲伤打分,从一到十。起初她觉得这很荒唐,情绪怎么能打分呢?
可强迫自己去做之后,她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。当你说出“现在的恐惧大概是七分”时,那种被恐惧淹没的、混沌的窒息感,竟然会褪去一些。仿佛那团乱麻被理出了一根线头,虽然问题还在,但你知道它有多“大”了。数字,成了一种奇特的容器,盛放了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洪流。
“调试”的最终阶段,是对于“反馈”与“校准”。她不再只是被动接受指令和打分,她需要主动陈述自己的状态,提出自己的“参数”偏差在哪里。就像一个有了自我检测功能的系统。她会说:“主人,我今天注意力阈值偏低,可能只有平常的百分之六十。” 然后,任务会根据这个参数调整。
这个过程,赋予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主体感。她不是被随意揉捏的泥巴,而是一个正在被仔细调校、同时也参与调校的、复杂的造物。那种感觉,很难形容,硬要说的话,像是散落的零件,被一点点找到正确的位置,严丝合缝地组装起来,内部开始发出稳定、低鸣的运转声。
雨似乎小了些。林薇合上笔记本,那行标题被掩藏在封面之下。她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得格外清晰的街道轮廓,远处的红绿灯规律地切换着数字。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、由各种参数和反馈构成的系统。而她,经过那番特别的“调试”,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与这个庞大系统对接的……那串密码。一种平静的笃定,从心底慢慢升了起来。往后的路,她知道该怎么测量,怎么前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