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一级黄片
夜色一级黄片
老张把烟头摁在积满茶垢的玻璃缸里，火星子“滋啦”一声，像叹气。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，蓝幽幽的。他刚在论坛里看到个帖子，标题就五个字：“夜色一级黄片”。底下跟了几十楼，说什么的都有，有骂的，有好奇的，有跟着起哄求资源的。老张没回，盯着那标题看了很久。
这名字起得，有点意思。不是直白的那种，反而带点旧电影的调调。让人想起九十年代街角录像厅，红绒布帘子后面，电视屏幕雪花闪烁，放些模糊不清的片子。那时候管这个叫“毛片”，偷偷摸摸的，带点禁忌的刺激。现在呢？现在什么都敞开了，手指划两下，什么看不到？“夜色一级”，反倒像个老掉牙的分类标签，笨拙，又有点不合时宜的认真。
老张想起自己二十出头那会儿。在工厂宿舍，几个青工凑钱租录像带。得派个人，骑半小时自行车去市里那条“有名”的街，接头似的跟摊主对上暗号，然后把用报纸裹了好几层的带子塞进怀里，一路心跳加速地蹬回来。那时候看的是什么？其实片子内容早忘了，就记得那台破录像机“嗡嗡”的读带声，记得窗外随时可能响起的敲门声，记得黑暗中几张年轻脸庞上，那种混合着兴奋、羞耻和茫然的光。那算是一种感官刺激吧，但好像又不全是。
现在不一样了。一切都太容易，太直接。算法比你更懂你想看什么，推送精准得可怕。那种带着风险、需要“努力”才能获得的隐秘快乐，早就没了。欲望变得扁平，像滑不到底的流水线产物。老张觉得，“夜色一级黄片”这词儿，像个从过去飘来的幽灵，提醒着人们，有些东西曾经不是这么简单、这么理所当然的。
他往下翻了翻帖子。有人贴了张图，黑漆漆的，像是某个老电影截图，女人的侧影，霓虹灯招牌的光晕。下面有人吵：“这算啥黄片？啥也看不见！” 也有人回：“你懂个屁，这叫意境。” 老张笑了。是啊，啥都清清楚楚、一览无余了，反而没意思了。夜色是什么？是光线不明朗，是轮廓模糊，是想象力的起点。什么都照亮了，夜色也就死了。
这让他想到现在的生活。朋友圈里光鲜亮丽，每个人都活得像个精品内容，滤镜调到最合适，角度选到最完美。可关掉屏幕，夜色降下来的时候呢？那种独自面对自己的、不那么“精品”的瞬间，那些烦躁、空虚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才是更真实的“一级”状态吧。只是没人愿意把这些“未剪辑”的片段放出来。
老张又点了一根烟。他忽然觉得，那个发帖的人，也许根本不是在找什么资源。他可能只是想聊聊，聊聊这种被过度曝光的世界里，人们对于“夜色”的怀念，对于那种粗糙的、带点毛边的、需要一点耐心和想象力的感官刺激的怀念。那种刺激，不仅仅是生理的，更像是对抗某种精神上“一片光明”的乏味。
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，把夜空都映成了暗红色。真正的夜色，反而稀罕了。老张关掉了那个帖子，没留任何言。屏幕暗下去，屋里只剩烟头那一点忽明忽暗的红。他想，有些东西，确实只适合藏在夜色里，不必翻出来，晒在刺眼的灯光下。就那么存在着，像一个模糊的标题，让人偶尔想想，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