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让男人吃菜的吃草莓
女人让男人吃菜的吃草莓
老李坐在餐桌前，盯着碗里那颗水灵灵的草莓，有点发愣。他媳妇儿，秀英，刚用筷子夹过来的，就落在他那半碗白米饭上，红得扎眼。旁边，是一碟子清炒西兰花，绿油油的，没动几筷子。
“快吃呀，”秀英眼皮也没抬，给自己夹了块排骨，“这草莓甜，早上市场买的，贵着呢。”
老李“哎”了一声，筷子尖碰了碰草莓，没往嘴里送。他心里琢磨着另一件事。昨天晚饭，也是这么一桌子菜，秀英一个劲儿让他多吃青菜，说油腻对身体不好。他闷头扒饭，碗里被堆得小山似的，全是绿的。今天，草莓来了。这“菜”和“草莓”之间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联系。
他想起刚结婚那会儿。秀英做饭，总依着他的口味，红烧肉，糖醋鱼，他爱吃什么桌上就有什么。那时她也吃，笑眯眯地看着他狼吞虎咽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大概是孩子上了初中，她体检报告上多了几个箭头开始。家里的餐桌，悄悄变了风向。
青菜成了常客，肉成了稀客。老李抗议过，说嘴里淡出鸟来。秀英也不恼，下次吃饭，照旧是绿莹莹一片，只不过，偶尔会像今天这样，变戏法似的添上一点“特别”的——有时是几颗草莓，有时是半块精致的点心，总是放在他碗里。
这草莓，真就是个草莓吗？老李觉得不像。它更像一个符号，一种补偿，或者说，一把柔软的钥匙。秀英用一筷子青菜，关上了一扇他向往大鱼大肉的门；又用这颗草莓，在另一处给他开了扇小窗，透点甜丝丝的风进来。这里头的分寸拿捏，全是学问。
“想啥呢？再不吃草莓汁都渗到饭里了。”秀英催了一句。
“哦，吃，这就吃。”老李夹起草莓，整个放进嘴里。甜，确实甜，还带着点市场里买不着的、说不清的滋味。他嚼着，目光扫过那碟西兰花，忽然觉得那绿色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。
他好像有点懂了。女人让男人吃“菜”，哪里仅仅是吃菜呢？那是一种带着韧劲的关怀，藏在日常最琐碎的叮咛里。她们规划着餐桌上的健康版图，像经营一个家那样仔细。而那颗草莓，是版图上的一个温柔注脚，告诉你，规矩是有的，但爱和心疼，也没缺席。
这里头有种生活的默契，一种情感的流转。男人往往直来直去，饿了就吃，馋了就买。女人不一样，她们把心思拌在饭菜里，把掂量放在时令果蔬的价格和营养之间。让你吃菜，是盼着你身体这座山，根基稳固；给你一颗当时最金贵的草莓，是告诉你，你这座山，在她心里头，分量更金贵。
老李咽下草莓，主动伸筷子，夹了一大朵西兰花，放进自己碗里。秀英有点意外，看了他一眼。老李没说话，闷头吃起来。嚼着那清爽微脆的菜梗，他忽然觉得，这健康饮食的滋味，好像……也没那么难接受。
餐桌静悄悄的，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。但老李觉得，有什么东西，在这寻常的一餐一饭里，传递得明明白白。那是秀英没说出的话，也是他刚刚才品出来的味儿。生活嘛，不就是这么回事，在“该吃菜”的规矩和“给你颗草莓”的疼爱之间，找到那份踏踏实实的暖意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，厨房的灯暖黄地亮着。老李想，明天，或许该自己去趟市场，也买点什么回来。不一定是草莓，或许，是一把秀英爱吃的荷兰豆？这餐桌上的往来，不该总是她一个人费心思。这日子，得两个人一起，往里头加料，才能越熬越有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