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兰现在哪有夜晚站小巷,普兰哪有晚间小巷驻留
路过街角便利店时，老板娘正踮着脚把"夜间暂停营业"的牌子挂上门帘。暖黄灯光从她臂弯里漏出来，在水泥地上淌成一条断断续续的河。我拎着刚买的矿泉水站在原地，忽然想起十年前这条巷子的模样。
那时候的普兰啊，晚上九点才是热闹的开始。烧烤摊的炭火把整条巷子熏得香喷喷的，穿校服的学生挤在奶茶店门口叽叽喳喳，修鞋的老伯就着路灯补运动鞋，针线在光影间穿梭得像条银鱼。可现在呢？才晚上八点半，卷帘门已经拉下来七成，只有监控摄像头在墙角沉默地眨着红眼睛。
巷口吹过的风都变寂寞了
你说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好像是地铁站修好之后，也可能是共享单车停满巷口那年。年轻人渐渐都搬去了东区新楼，留下的窗户天黑后也亮不起几盏。去年社区装了十盏太阳能路灯，白晃晃的光能把落叶的纹路照得清清楚楚，却照不见半个人影。
上个月遇见还在坚持摆摊的炒粉大叔，他的推车从巷尾挪到巷中，又从中段退到转角。"现在哪有夜晚站小巷的人哟。"他颠锅时溅起的火星落进夜色，很快熄灭，"去年这时候，我准备的叁箱米粉都不够卖。"铁锅与铲子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巷子里传得老远，听着竟有些寥落。
其实仔细想想，普兰哪有晚间小巷驻留的盛景，或许本来就是我们记忆美化后的产物。那时候巷子窄得摩托车都要侧身过，晾衣杆从二楼窗户伸出来，挂着的衬衫总会被油烟熏出味道。但奇怪的是，我们偏偏怀念那种带着烟火气的拥挤。
社区公告栏上周贴了改造方案效果图，效果图上会有艺术灯笼和休闲长椅。这当然是好事，但我莫名担心——当所有东西都变得整整齐齐，那些曾经让巷子活起来的、略显杂乱的生机，该去哪里安放呢？
便利店老板娘锁门时看见我还在，隔着玻璃挥了挥手。我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，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。也许明天该早点下班，趁着天还没黑透，去看看炒粉大叔说的那个新摊位——据说他现在改卖早餐了，就在地铁颁口第二棵梧桐树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