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老婆的妹妹4》
《老婆的妹妹4》
客厅的灯有点暗，我靠在沙发上，手里拿着遥控器，漫无目的地换着台。老婆在厨房收拾碗筷，水声哗啦啦的，夹杂着碗碟轻碰的清脆响声。这时候，门铃响了。
我起身去开门，门外站着的，果然又是小姨子林晓。她挎着个大大的帆布包，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，脸上带着那种熟悉的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。“姐夫，我又来打扰啦！我姐呢？”她一边说，一边很自然地侧身挤了进来，帆布包蹭到了我的胳膊。
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。林晓大学毕业没多久，在附近找了份工作，租的房子有点远，遇上加班或者天气不好，就爱往我们这儿跑。老婆总说，妹妹一个人在这城市，我们得多照应点。照应，我当然是懂的，可这照应得多了，家里好像就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。
“姐！”林晓欢快地喊了一声，钻进厨房。姐妹俩的说笑声立刻盖过了水声。我坐回沙发，眼睛看着电视里晃动的画面，心思却飘开了。林晓和老婆长得挺像，但气质完全不同。老婆沉静，做事有条理；林晓呢，像阵风，活力足，想法也跳脱，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去，让人接不住。比如上周，她突然问我：“姐夫，你觉得我姐结婚后是不是没以前有趣了？”问得我一口水差点呛着。
这种“家庭纽带”的紧密，有时候让我感到温暖，有时候又觉得像被无形的线轻轻缠着。它不是负担，却是一种需要小心维持的平衡。我知道老婆很看重这个妹妹，几乎是有求必应。林晓似乎也习惯了这种亲近，我的衣服，她偶尔会拿来调侃款式；我买的书，她随手就拿去翻；甚至我和老婆计划周末看场电影，她也能眨着眼睛说“带我一个呗”。
厨房的声音停了。老婆擦着手走出来，林晓跟在她后面，手里端着盘切好的水果。“老公，晓晓说今晚想在这儿住，明天一早她公司那边有个急事。”老婆的语气很平常，像是通知一件既定事项。我点点头，说行啊，客房一直收拾着呢。林晓笑嘻嘻地把水果递过来，“谢谢姐夫！还是姐夫好。”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，老婆在旁边刷着手机。屋里很安静。“晓晓最近来得挺勤。”我像是随口一提。老婆“嗯”了一声，眼睛没离开屏幕：“她那边租房环境不太好，房东事儿多。一个女孩子，不容易。”我侧过身：“那也不能老这样，咱俩……”话没说完，老婆放下手机，看着我：“她是我亲妹妹。咱们刚结婚那会儿，不也常去我爸妈那儿蹭饭吗？一家人，别计较那么多。”
她这话把我堵住了。是啊，一家人。这“家庭纽带”的力量就在于此，它天然合理，厚重得让你无法轻易去质疑或挪动。我叹了口气，没再说什么。计较？我好像也不是计较，就是觉得……有点别扭。好像两个人的空间里，总时不时投下第叁个人的影子，虽然那影子也姓“林”。
第二天我起得早，准备做早餐。经过客厅，发现林晓已经起来了，蜷在沙发上看书，是我昨天放在茶几上的那本。晨光透过窗帘缝，照在她身上。“姐夫早。”她抬头，笑得清爽，“这本小说挺有意思的，借我看完行不？”
“拿去看吧。”我走进厨房，开始热牛奶。锅里的牛奶慢慢起了小泡，我看着那圈圈涟漪，忽然想到，这种微妙的关系，或许就像这锅牛奶。火候小了，温吞疏远，不像一家人；火候大了，又容易溢出来，烫着手，让大家都尴尬。维持着让它既热乎又不沸溢的状态，需要点耐心，也需要点技巧。
吃早餐时，林晓说起她工作的趣事，逗得老婆直笑。那一刻，看着她们姐妹俩相似的笑脸，我那些莫名的别扭感，似乎被这日常的暖意冲淡了些。或许，所谓的“微妙关系”，本身也是生活的一部分，是“家庭纽带”延伸出来的一种复杂而真实的纹理。它不需要被刻意厘清，只需要被容纳，在这寻常的、一日复一日的早晨里。
林晓匆匆吃完，抓起包就要走。“姐，姐夫，我走啦！下次我带好吃的来！”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我和老婆，还有桌上没喝完的半杯牛奶。老婆起身收拾碗筷，轻轻说了一句：“这丫头，总是风风火火的。”我拿起那本被她翻过的小说，书页还留着一点折痕。窗外的阳光完全照了进来，亮堂堂的，新的一天，这才算真正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