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安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旧城角落二百元的温情

发布时间:2025-11-07 10:50:45 来源:原创内容

福安巷子口的梧桐叶又黄了,老王蹲在修车摊前给轮胎打气的时候,总忍不住往巷子深处望。那里有家裁缝铺,李姐踩缝纫机的声音像心跳,咚咚咚地敲了二十年。

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九十年代末。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,骑着二八大杠在巷子里横冲直撞,直接把买布回来的李姐撞了个趔趄。她怀里的布料散了一地,最上面是块鲜亮的红绸子。“赔你!”他慌慌张张摸遍全身,凑出皱巴巴的两百块钱。李姐却笑了:“这钱够做身衣裳了,要不你给我当模特?”

两块门牌的距离

后来老王总往裁缝铺跑。李姐给他量尺寸时,软尺绕过肩膀,他闻到她头发上的皂角香。那身西装做了整整叁个月,每次试穿都要站半天。完工那天,李姐仔细替他抚平衣领:“这衣服留着娶媳妇穿。”他憋红了脸,兜里依旧揣着两百块钱,这回却怎么也不好意思掏出来。

裁缝铺和修车摊隔着一百多米,正好是两块门牌的距离。有次暴雨,老王看见李姐在收晾在外面的布料,冲过去帮忙。两人抱着湿透的绸缎跑回屋檐下,李姐的白衬衫贴在身上,她注意到他的目光,脸一红,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饭盒:“今天包多了饺子。”

那以后,他经常能收到各种投喂。有时是几个橘子,有时是烙饼,都用那个掉了漆的铝饭盒装着。修车摊的工具箱里,始终放着迭得整整齐齐的两百块钱,用塑料袋包了叁层。

直到那个外地来的老板开着轿车停在裁缝铺门口,说要请李姐去省城当首席师傅。老王蹲在摊子前擦链条,油污混着汗水滴进眼睛。傍晚李姐来找他,把饭盒递过来:“明天要不要试试韭菜馅的?”他低头拧着螺丝:“那个老板...挺气派的。”

“我拒绝了。”李姐的声音很轻,“我说这条巷子里,有人还欠我两百块钱呢。”

工具箱里的钱到底没送出去。倒是裁缝铺的衣柜里,慢慢挂满了老王的衣服——都是李姐用边角料做的,衬衫的领子特别挺,裤脚缝得密实。

前年拆迁通知贴到福安巷子,整个片区要改造。邻居们陆续搬走,只有修车摊和裁缝铺还亮着灯。昨晚李姐来送饺子,突然说:“那两百块钱,你打算什么时候还?”老王愣了下,转身从工具箱底层摸出那个塑料袋。钞票还新着,只是迭痕深得像岁月刻下的纹路。

李姐接过钱,却塞回他口袋:“明天去民政局,登记要九块,剩下的...”她顿了顿,“剩下的191块,够你给我买束花吧?”

今早老王特意穿了那身珍藏的西装。经过巷口时,买菜的张大妈笑道:“老王这是要去相亲啊?”他扶了扶自行车把上扎的红绸花——正是当年撞散的那块料子做的。

拆迁队下周就要进场,但有些东西会留下来。比如裁缝铺里那台老缝纫机,他说要搬去新房阳台;比如修车摊的工具箱,李姐说要当针线盒用。再比如那笔永远流动的两百块钱的爱情,从青涩到白头,始终在福安巷子的烟火气里打着转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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