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吃一个产一个奶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3:07:04 来源:原创内容

两个人吃一个产一个奶

老张蹲在村口的大槐树下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。他眯着眼,看远处田埂上两个小黑点慢慢挪过来——那是他儿子和儿媳妇,刚从城里打工回来过年。烟圈儿一圈圈散开,老张心里头也绕着一团麻。

“爹!”儿子大老远就喊,肩上扛着鼓囊囊的编织袋。儿媳妇小翠跟在后面,手里还牵着个叁岁的娃。老张应了一声,目光却落在小翠另一只手上:就拎着个巴掌大的礼品盒,红绸带在风里飘啊飘的,轻飘飘的。

晚饭摆在堂屋的八仙桌上。一碗腌白菜,一碟炒鸡蛋,中间那盆鸡汤稀得能照见人影。孙子盯着鸡肉咽口水,小翠夹了块鸡脖子放孩子碗里。老张老伴舀汤,手抖得厉害,汤勺碰着盆边叮当响。

“厂里今年效益不好,”儿子扒拉着饭粒,“房租还涨了四百。”小翠接话:“可不是嘛,幼儿园一个月就得两千多。”这话像块石头,噗通掉进汤盆里,溅起一阵沉默。

老张忽然想起四十年前。那会儿他刚分家,也是两个人——他和老伴,守着生产队分的一头瘦猪、半袋玉米过年。除夕夜他俩围着灶台转,你推我让地分一碗猪油拌饭。那种紧巴巴的、要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滋味,怎么隔了一代人,又绕回来了?

夜里北风刮得窗纸哗哗响。老张翻来覆去睡不着,披衣走到院里。东屋还亮着灯,隐约传来小两口压低的争执声。“……奶粉钱……”“……下个月奖金……”零零碎碎的词儿被风吹过来,冷冰冰的。

第二天一早,小翠在灶房忙活。老张踱进去,看见她正把昨晚的剩鸡汤兑上水,又抓了把小米扔进去。“爸,早上喝点稠的,”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,“暖和。”老张没说话,转身从梁上摘下条腊肉——那是他留着过元宵的。

腊肉在锅里滋滋冒油的时候,整个灶房都香了。小翠眼睛亮了一下,又黯下去:“这多金贵……”老张摆摆手:“吃进肚子里的,都不算浪费。”这话像是对她说,又像是对四十年前那个除夕夜的自己说。

饭桌上气氛松快了些。孙子啃着腊肉,油糊了一脸。儿子话多了起来,说起厂里那个河南工友,俩孩子挤在八平米的出租屋写作业。“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吧。”他最后这么总结,不知是说给别人听,还是安慰自己。

老张慢慢嚼着饭。他品出来了,儿子嘴里那点“有余”,其实薄得像张纸,一捅就破。城里人总说“资源”,说“分配”,说“共享经济”。可落到实实在在的日子里,不就是两个人守着一口锅,你得匀我一口,我省下你半碗?这道理,庄稼人用不着新词儿也懂。

午后太阳暖和了些。老张带着孙子在院里晒玉米。金灿灿的玉米粒摊在竹席上,孩子小手抓一把,从指缝里漏下去,咯咯笑。“慢点撒,”老张握住他的手腕,“这一把,够煮顿粥呢。”

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。什么两个人分一个梨、一碗羹,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。日子紧的时候,一家人就是一个共生系统,你呼出来的那口气,或许就是我吸进去的活路。这“资源”不在账本上,它在汤勺推让间,在腊肉切开时的油光里,在深夜那盏没舍得关的灯里。

小翠收拾行李那天,老张塞给她一布兜土鸡蛋。“路上吃,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“比买的香。”其实兜底还压着两千块钱,用红布裹着。那是他和老伴攒的卖粮钱,原本打算开春修猪圈的。

班车开走的时候扬起一阵灰。老伴抹眼睛:“猪圈咋办?”老张望着车消失的方向:“人在,圈早晚能砌起来。”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除夕,他和老伴分吃那碗猪油饭时,心里头其实挺踏实——知道身边这个人,会和自己一起把苦日子熬出甜味来。

这或许才是真正的“分配”吧。不是数字的切割,而是冷暖的相通。就像地里的庄稼,根缠着根,才能抵得住风雨。而日子这片土地,从来不是靠一个人就能耕得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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