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天就破了英语课代表的处作文
第一天就破了英语课代表的处作文
开学第一堂英语课,李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,镜片后的目光扫了一圈。“咱们班得选个英语课代表,谁愿意试试?”
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子摩擦的声音。谁不知道呢?英语课代表这活儿,收作业、领读单词、帮老师登记分数,全是吃力不讨好的琐碎事。更别提那些没写完作业的同学,得变着法儿跟你周旋。前排几个成绩拔尖的,都悄悄把头埋低了些。
“老师,我想试试。”声音从后排传来,不大,但挺清楚。大家齐刷刷回头——是陈默。这小子英语成绩中不溜秋,平时在班里像影子似的,话少得很。有人偷偷笑了,带着点看热闹的意思。
李老师推了推眼镜:“陈默?好,那就你先当着。”事情就这么定了,简单得像黑板擦抹去一行粉笔字。
放学铃声刚响,麻烦就来了。小组长收上来的作业本,稀稀拉拉差了七八本。课代表的第一道坎,就这么横在眼前。陈默没急着去报告老师,他拿着名单,慢悠悠晃到后排那几个“惯犯”桌前。
“王浩,你作文又没写?”陈默翻开空白的作业本,语气平常得像在问“今天午饭吃啥”。
被点名的男生挠挠头:“那题目太难了,《My Dream》,我哪有啥梦想啊,天天不是上课就是做题。”周围几个也附和起来,七嘴八舌地抱怨英语作文多难写,单词多难背。
陈默听完,把本子合上。“这么着,你现在写。梦想写不出来,就写写你昨天干了啥,用你会的话写。五个句子就行,我等你。”他真就拉过凳子坐下了,从书包里掏出本《哈利波特》英文简写版,自顾自看了起来。
王浩愣在那儿,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摸出笔。其他几个看这架势,也磨磨蹭蹭翻开了本子。那天放学晚了半小时,但作业本齐了,虽然有几篇作文只有五六行。
第二天早读,该领读单词了。陈默站在讲台上,底下嗡嗡的读书声像困倦的蜂群。他忽然放下书:“咱换个法子。今天这十个单词,两两一组,编个最短的故事,中文掺着英文都行。编得最离谱的,下午我请喝汽水。”
这话像颗小石子扔进水面。先是窃窃私语,接着有人举手尝试。一个男生站起来:“‘础辫辫濒别’和‘搁耻苍’——牛顿被补辫辫濒别砸了,所以他谤耻苍去找万有引力了!”全班哄堂大笑。那天的单词,意外地好记。
李老师后来在办公室说起这事:“这孩子有点不一样。他不盯着‘收齐作业’这个死任务,他琢磨的是‘怎么让人愿意写作业’。”老教师抿了口茶,“课代表这差事,他第一天就破了题——不是管人,是理解人。”
破题。这个词用得真准。陈默像是把“英语课代表”这本厚厚的、大家都懒得翻的书,第一天就拆开了装订线,重新编排了页码。他发现,那些交不上作业的同学,不是懒,多是卡在“不知道怎么写”和“写了怕错”的槛上。他周末整理了十种简单句句型,打印出来发给总犯愁的同学:“就像搭积木,先保证不倒,再想搭高搭漂亮。”
期中考试前,他主动找老师商量,能不能搞个“错题集市”——每人贡献一个自己总错的语法点,互相讲解。讲解的人得自己先弄透,听的人换个角度反而容易明白。那天的黑板画满了只有他们班才懂的符号和例句,热闹得像菜市场。
王浩后来那次考试,作文破天荒拿了B。他举着卷子给陈默看:“我写了我爸修电动车的事儿,用的都是你给的句型。老李居然看懂了,还批了句‘Real life is good’!”陈默就笑,说你看,你的梦想不在天边,就在你爸的车铺里。
学期过半,英语作业成了交得最齐的一科。不是怕扣分,是大家都觉得,那本子上的东西开始和自己有关了。陈默还是话不多,但走在走廊里,喊他“默哥”的人多了起来。有次外班老师来听课,惊讶于这个班学生敢在英语课上结结巴巴说那么长一段话,不怕语法错,不怕发音怪。
李老师在期末评语里写:“最好的破题,是让问题本身不再成立。”陈默用最普通的方式,悄无声息地重塑了“课代表”这叁个字的分量。他没搞什么轰轰烈烈的改革,只是把挡在很多人和英语之间的那堵墙,轻轻推开了一扇窗。
梧桐叶子落光的时候,这个班级的英语课,呼吸的空气已经和别的班不太一样了。而这一切,始于一个平凡的男生,在一个寻常的下午,选择用理解代替催促,用陪伴代替命令。他破了题,也破了很多人心里那层薄薄的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