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莓香蕉榴莲丝瓜摆件
草莓香蕉榴莲丝瓜摆件
说来你可能不信，我家里最热闹的地方，不是客厅，也不是餐厅，而是书房角落那个五层玻璃架子。上面没放什么名贵古董，也没摆精装书籍，倒是挤满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——草莓造型的陶瓷小碟、香蕉模样的黄铜书签、榴莲壳做的烟灰缸，还有一条弯弯绕绕的丝瓜络，被我供在了一个小木座上。朋友们头次来，总要盯着看半天，然后憋出一句：“你这……是个水果蔬菜摊儿？”
每一个摆件，都是一段日子
其实啊，这些东西没一件是正经“摆件”。它们都是自个儿“长”出来的，带着生活的泥巴味。你看那颗草莓陶瓷，红得有点不均匀，底下还粘着片歪歪的绿叶子。那是我妈很多年前在陶艺体验课上的“处女作”。她当时有点不好意思，说做得丑，不如老师做的好看。可我拿回家，觉得那笨拙的样子特别真，就随手放架子上了。日子久了，它好像成了家里的一粒朱砂痣，看着就暖和。
再说那香蕉书签，更是个意外。有回去逛旧货市场，在一个堆满零碎的老奶奶摊位上，它孤零零地夹在一本旧食谱里。黄铜的，尾巴那里都摩挲得发亮了。我买下那本书，多半是为了这书签。它让我想起小时候，外婆总把看完的报纸仔细折好，用的就是一枚最普通的回形针。这香蕉书签，大概也陪着某个陌生人，度过许多安静的午后吧。现在它躺在我的书里，像个沉默的计时器。
最扎眼的，莫过于那榴莲壳烟灰缸了。朋友从东南亚带回来的，说是纪念品。我家里没人抽烟，但它那副张牙舞爪、我行我素的模样，实在太有性格了。就给它腾了个地方。它和旁边细腻的草莓一比，反差强烈，一个像豪放的草莽英雄，一个像羞涩的邻家姑娘。家居装饰这事儿，有时候真不用刻意追求统一风格，这种突兀的对比，反而让空间活了起来，有了呼吸感。
“无用”之物，最是安心
那条丝瓜络摆件，大概是最“无用”的了。就是老家院子里长的，长老了，晒干了，扒了皮剩下的经络。我妈本来要拿来刷碗的，我瞧着那天然的纹路，一圈一圈，像记录时间的年轮，中间空空的，又能透光，就给它配了个小木座。它摆在现代风格的玻璃架子上，一点也不“搭”，却又那么“对”。
我常常看着这些“摆件”发呆。它们不像商场里卖的工艺品，完美无瑕，等着被欣赏。它们身上有瑕疵，有使用的痕迹，甚至有烟火气。那个草莓碟子边上有道小裂痕，榴莲壳的一个尖刺断了一小截。可恰恰是这些不完美，让它们活了。它们不是被“设计”出来装饰空间的，它们是生活本身自然脱落下来的碎片。收集这些碎片，仿佛就能把那些流逝的、温热的时光，稍稍挽留一下。
现在的人讲究生活美学，总想着把家里布置得跟杂志封面似的。这当然没错，漂亮整洁谁都喜欢。但我觉得，真正的生活美学，或许更应该有一种包容力，能容得下那颗歪草莓，容得下那条老丝瓜。美不是摆在表面的静物画，而是生命与物品交互留下的包浆。这种美，不张扬，不刻意，甚至有点“怪”，但当你看到它，心里会突然软一下，静下来。
所以啊，我家这个“水果蔬菜摊”，估计还会继续壮大下去。说不定哪天，又会多出个土豆造型的镇纸，或者一截莲藕做的笔筒。它们不值钱，但每一个背后，都站着一个具体的人，一段具体的故事。这个角落，就是我私人博物馆的“常设展览”，展览的主题，叫“过日子”。架子上的每件东西，都在无声地说话，它们拼凑出的，不是某种风格，而是我，以及我所爱的人们，走过的、那些普普通通又实实在在的时光。这大概就是属于我的，最独特的家居装饰哲学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