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宝我要吃你胸前的兔兔奶糖
宝宝我要吃你胸前的兔兔奶糖
这句话，是我家叁岁的小侄子，踮着脚尖，眼巴巴望着他妈妈手里那罐糖果时，奶声奶气喊出来的。他妈妈，也就是我嫂子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得直不起腰，赶紧从罐子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，剥开，塞进那张焦急等待的小嘴里。小家伙心满意足，脸颊鼓囊囊的，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这场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，却让我站在一旁，心里某个角落，被轻轻撞了一下。我们有多久，没说过这样“不讲道理”、直白又充满依恋的话了？成年人的世界里，“想吃糖”会变成“需要补充糖分”，“兔兔奶糖”会变成“那个品牌的乳制品糖果”。我们把一切情绪和欲望，都用一层又一层的包装纸裹好，贴上合乎逻辑与礼仪的标签，却忘了最初，那份伸手即要、眼里有光的坦率。
那份坦率里，藏着一种近乎本能的“情感诉求”。小侄子要的，真的仅仅是那颗糖吗？或许更重要的，是提出要求时，妈妈立刻回应的关注；是糖的甜味里，那份独属于他的宠爱和安全感。那颗“兔兔奶糖”，是一个情感的媒介，一头连着孩子的渴望，一头连着母亲无条件的满足。这种直接的情感联结，简单，却有着巨大的能量。
想想看，我们长大后，这种直接的情感表达去了哪里？我们学会了委婉，学会了试探，学会了把“我想你”说成“你在干嘛”，把“我需要陪伴”包装成“最近有部电影好像不错”。我们害怕被拒绝，害怕显得不够成熟，害怕暴露自己的依赖。于是，那些像“要吃兔兔奶糖”一样可爱又直接的情感诉求，被我们悄悄藏了起来，甚至，自己都忘了把它们放在了哪儿。
我嫂子后来跟我聊起这事，她说，当时听到那句话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不是因为孩子想吃糖，而是那种全身心依赖她、向她索要最甜之物的姿态，让她瞬间感受到了自己被强烈地需要着。这种“被需要”的感觉，对她来说，是一种疲惫生活里，非常珍贵的滋养。你看，情感的流动是双向的，孩子直白的诉求，反而给了母亲最踏实的情感价值。
所以我在想，我们是不是也可以，在某些时候，对自己珍视的人，褪去一点那过分懂事的伪装？不一定非要说出同样孩子气的话，但至少，能让那份情感诉求，更清晰、更直接地传达出去。想念了，就说“我想见你”；难过了，就说“我需要一个拥抱”；觉得对方很重要，就说“有你在我很开心”。这或许有点笨拙，有点冒险，但它的真诚，往往能穿透一切复杂的社交辞令，直抵人心。
当然，这不是说我们要变回任性妄为的孩子。成年人的世界里，分寸和承担依然是骨架。我所说的，是在那坚实的骨架之上，允许内心柔软的部分偶尔探头呼吸，允许情感以它原本的样子流淌那么一小会儿。保留一点天真的能力，不是幼稚，而是在深知世界复杂之后，依然选择在信任的人面前，流露简单。
窗外的阳光正好，我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，熟悉的浓甜在舌尖化开。这味道，好像几十年都没变过。变的，是我们这些吃糖的人。我们学会了品咖啡的苦，尝酒的烈，却渐渐忘记了，如何像最初那样，为了一颗简单的奶糖，理直气壮地、满怀期待地，说出那句最直接的渴望。
那颗“胸前的兔兔奶糖”，或许从来就不只是一颗糖。它是我们心里，那份对亲密无间的向往，对情感能够直接抵达的信任，是我们在人海浮沉中，不曾完全磨灭的、对纯粹甜味的眷恋。下次，当你心里泛起那种单纯的渴望时，不妨试着，把它说出来。也许，你会收获一个，同样不设防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