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漂亮的小姨妈同宿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4:12:47 来源:原创内容

和漂亮的小姨妈同宿

火车吭哧吭哧开进站的时候,天已经擦黑了。我拖着行李箱,心里有点打鼓。妈在电话里说得轻巧:“就住你小姨妈那儿,她刚搬家,房子宽敞。你实习这俩月,正好有个照应。”照应?我跟这位小姨妈,少说也有七八年没正经见过了。印象里,她就是家族相册中那个站在角落、穿着碎花裙子、笑得有点腼腆的年轻姑娘,论辈分是我妈的堂妹,年纪却只比我大十岁。

门开了。暖黄的灯光先溜了出来,然后是她。我愣了一下,和记忆里的模糊影像对不上号。她套着件宽松的米白色毛衣,头发松松挽着,几缕碎发落在颈边,没怎么化妆,但眉眼清亮亮的。看见我,她眼睛一弯:“快进来,外边冷吧?我炖了汤。”声音温温软软的,一下子把车站带回来的那点寒气驱散了。

房子不大,两室一厅,收拾得极干净,透着一种……嗯,生活的妥帖感。沙发上扔着看了一半的书,阳台绿植长得热闹。我的房间她已经提前收拾好了,床单是干净的格纹,有阳光晒过的味道。“你就当自己家,别拘束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帮我把箱子拎进来,“就是隔音一般,我晚上要是看电视吵着你了,你就说。”

头几天,我确实拘束。早出晚归,回来打个招呼就钻进自己屋里。她似乎更忙,有时我深夜回来,还能看见她书房的门缝底下透出光,偶尔夹杂着敲键盘的细碎声响。我们的交流仅限于“回来了?”“吃了没?”这种简单的日常寒暄。直到那个周五晚上。

我加班到很晚,回来时累得眼皮打架,却发现钥匙忘带了。犹豫半天,只好硬着头皮敲门。她很快开了门,手里还拿着支画笔,指尖沾着点蓝色的颜料。“哎呀,我还以为你早回来了。”她侧身让我进去,脸上有点歉意,“我画点东西,入神了。”我这才注意到,客厅的茶几上铺开了水彩纸和颜料盘,画的是窗台上那盆茉莉,枝叶舒展,暗香仿佛要透出纸面。

“小姨妈你还会画画?”我有点惊讶。

“瞎画,解解闷。”她擦着手,去厨房端出一直温着的饭菜,“给你留了饭,趁热吃。一个人在外,按时吃饭顶要紧。”

那顿饭,我们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。她问起我实习的工作,听我吐槽上司的苛刻,不时点点头,插一两句她刚工作时类似的糗事。她说她现在做自由翻译,时间自由,但得耐得住寂寞。我们聊起老家共同认识的亲戚,聊起城里哪条老街的面馆最好吃。气氛松弛下来,我才发现,这位“漂亮的小姨妈”,并没有想象中那种距离感。她更像一个……略微年长、生活经验更丰富的室友,或者朋友。

屋檐下的默契

同住的日子像屋檐下慢慢滴落的水珠,渐渐敲打出节奏。我们形成了一些不言而喻的默契。比如,谁先回家谁就顺手把客厅那盏落地灯打开,让一室温暖等着晚归的人;比如,周末的早上,厨房里咖啡机嗡嗡作响的声音,就是默认的早餐邀请。她画画的时候,我会自动调低电视音量;我赶项目报告熬夜,客厅小几上总会悄悄多出一碟切好的水果。

有一次,我感冒了,头晕脑胀地请假在家。半梦半醒间,感觉有人轻轻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。过了一会儿,她端来一碗姜丝小米粥,粥熬得糯糯的,姜味恰到好处,驱寒又不呛人。“生病了就别吃外卖,这个暖胃。”她坐在床边,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我捧着那碗粥,热气氤氲上来,眼睛有点发酸。那是一种久违的、属于“家”的细致关怀。

我也开始留意她的习惯。她偏爱在午后翻译那些抒情的散文,那时阳光正好洒满她的书桌。她洗好的衣服总有淡淡的薰衣草香。她看似温婉,但遇到原则问题,比如工作上不合理的苛责,电话里的声音会变得清晰而坚定。这些细碎的发现,慢慢拼凑出一个更立体的她——不仅仅是“漂亮”,更是独立、细腻、有自己小世界的女性。

住到后来,我们甚至会一起逛超市,讨论晚上是吃清蒸鱼还是红烧排骨。她会让我试试她新买的茶叶,我会把公司发的电影票分她一张。那种感觉很奇怪,我们隔着辈分,却又奇妙地平等;我们血脉相连,但此刻的情谊更像是共同生活滋养出来的。这个临时的“家”,因为彼此的尊重和一点点温暖的关照,变得格外扎实。

实习结束那天,她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。没有特别的告别话,就像任何一个平常的傍晚。吃完饭,我抢着去洗碗,她也没推辞,靠在厨房门边和我聊天。窗外华灯初上,楼下的市井声隐隐传来。收拾完行李,我站在客厅,忽然有点舍不得这小小的空间。

“这两个月,麻烦小姨妈了。”我挠挠头,话说得有点正式。

“哪儿的话,”她笑了,眼睛弯成月牙,“你来了,这屋子还多点儿人气呢。以后来这边,随时过来住。”

我点点头。火车又一次把我带离,但这次心里是满的。这段和“漂亮的小姨妈”同宿的日子,像一段意外的插曲,不那么跌宕,却足够温暖。它让我知道,亲情有时候可以换一种轻松的方式去相处,像合租的室友,像偶尔交汇的朋友,在彼此的生活里留一盏灯,留一碗温热的粥,就很好。城市的灯火在车窗外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,我想,有些关系,或许正因为不常相见,偶尔的同宿时光,才显得如此清澈而珍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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