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没带罩子的女邻居2》
《没带罩子的女邻居2》
老张把钥匙插进锁孔，转了半圈，又停住了。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就坏了，黑暗中他总觉得能听见隔壁门后细微的动静。隔壁新搬来的那位女邻居，姓陈，搬来不到一个月，已经成了整栋楼茶余饭后最隐秘的话题。话题的源头，就是那件小事——上周叁早上，她在电梯里，没戴口罩。
这事儿说起来其实平常。现在不强制了，街上不戴口罩的人也多。可放在陈姐身上，不知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。那天电梯里就他们俩，老张提着豆浆油条，她像是刚晨跑回来，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，脸颊红扑扑的。她大概也意识到没戴口罩，冲老张抱歉地笑了笑，说了句“起晚了，赶着出门，给忘了”。那笑容很干净，没有刻意的疏远，也没有过分的熟络。可就这一下，让老张这个四十多岁、日子过得像复印出来一样的男人，心里某个角落“咔哒”响了一声。
从那以后，老张进出家门，耳朵就格外灵光。他能听见隔壁开门关门轻柔的“咔哒”声，能听见她下班回家时略显疲惫的高跟鞋响，甚至能隐约分辨出她看的电视节目是新闻还是电视剧。他开始留意一些以前忽略的细节：她门口总摆着一双擦得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鞋；周末下午会有淡淡的咖啡香从门缝里飘出来；她好像独居，但阳台上晾晒的衣服颜色明媚，不像他，全是灰蓝黑。
这种留意，渐渐变成了一种不自觉的期待。他发现自己倒垃圾的时间“恰好”能碰上她下班，买菜回来也“可能”在楼道遇见。每次简单的点头、一句“下班啦？”或者“今天天气不错”，都能让他琢磨半天。老婆孩子都在老家，他一个人在这城市打拼，日子像一潭吹不起褶子的水。而这偶然的、不带任何防护的照面，像一颗小石子，荡开了一圈圈涟漪。
这算什么呢？老张有时半夜睡不着，也会问自己。肯定不是那种心思，他对自己的人品还是有把握的。更像是一种……对“生动”的靠近。在这个人人都习惯用口罩、用屏幕、用沉默保持距离的当下，一次偶然的、毫无遮拦的照面，一次能看到对方完整表情的点头之交，竟显得如此珍贵。她的存在，像一扇虚掩的门，透出一点不同于他单调生活的、温暖的光。
昨天周六，老张在修漏水的水龙头，弄得满手油污。正焦头烂额，门铃响了。他通过猫眼一看，心猛地跳了一下。打开门，陈姐站在外面，手里拿着一个小工具箱。“张哥，”她声音清亮，“我听见你这儿叮叮当当老半天了，是水管问题吗？我这儿有些工具，你看用不用得上？”她依然没戴口罩，笑容坦然而明亮，像这个沉闷午后忽然照进来的一束阳光。
老张愣了一下，赶忙在围裙上擦手，有点局促地让开身。那一刻，楼道里那点隐约的、被猜测和好奇填充的薄雾，好像“嗤”一声就散了。原来门后的生活，并非想象中那么神秘莫测，它同样有需要修理的水龙头，有愿意递出工具的寻常善意。那次“没带罩子”的相遇，揭开的是一个平凡却真实的开端，而生活最本真的样貌，往往就藏在这些毫无粉饰的瞬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