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吃上面一个 bj
两个人吃上面一个 bj
老陈把手机往桌上一放，屏幕朝下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引得邻桌都侧目。他身子往前探，压低声音，语气里半是神秘半是无奈：“你说这事儿邪门不？我和我媳妇儿，现在天天就为‘吃上面一个产箩’较劲。”
我差点被茶水呛着，脑子里瞬间闪过些不靠谱的联想。老陈是个实在人，开个小餐馆，起早贪黑，这话从他嘴里出来，味儿不对。他看我表情，赶紧摆手：“想哪儿去了！不是那个意思！是‘北京’！拼音首字母，叠闯！”
原来，他家小子今年高考，志愿表上就认准了“北京”两个字。两口子为这事儿，没少掰扯。这“上面一个叠闯”，成了他家饭桌上最硬的一道菜，天天摆着，咽不下，又绕不开。
“我和你嫂子，”老陈搓了把脸，“就像坐在跷跷板两头。她在那边使劲压，说必须去，那是首都，平台好，机会多，见世面。我在这头，心里沉甸甸的，不敢松劲儿。学费、生活费、北京的房价……哪一样是轻省的？”他叹了口气，“这‘吃’北京，哪是动动嘴皮子？那是要真金白银，要掏空家底去‘供’的。”
这让我想起另一对儿。我表哥和他女儿，去年也经历过这么一遭。只不过，他们“吃”的焦点，不在“去不去”，而在“怎么吃”。侄女心气高，非顶尖名校不考，那股子执着劲儿，眼里就盯着“上面”那唯一的目标。表哥呢，愁得头发白了一片，私下跟我嘀咕：“目标定在月亮上，万一够不着，连地上的灯也熄了。我就怕她这‘吃’法，太悬，太险。”
你看，这“两个人吃上面一个产箩”，真是个微妙的比方。它可以是具象的，一个家庭，两代人的力，共同托举一个指向北京的未来。它也可以是抽象的，一种心态，两个人面对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目标，一个满怀憧憬奋力向上够，一个忧心忡忡算计着脚下的根基稳不稳。
这其中的价值共识，太难达成了。孩子眼里，那是璀璨的未来，是无限的可能，是人生新篇章的扉页。父母心里，那是一笔沉重的经济账，是一场漫长的牵挂，是怕孩子独自在外磕着碰着的揪心。目标就在“上面”，光芒四射，但通往那里的梯子，似乎又窄又陡。
老陈点了支烟，没抽，就在手里夹着，看烟灰一点点变长。“有时候我也琢磨，是不是我太怂了，拖了孩子后腿？我们那辈人，有多少是求个安稳，不敢想太‘上面’的事。可如今时代不一样了，孩子敢想，我该高兴才对。”烟灰终于断了，掉在烟灰缸里，“可这肩膀上的分量，它是实打实的啊。”
这恐怕是很多中国家庭的缩影。那个“上面的叠闯”，可以是任何一座承载梦想的大城市，任何一个需要倾家庭之力去触碰的目标。两个人，甚至一家人，围着它转，心思、力气、积蓄，都往一处使。过程里，有齐心协力的温暖，也难免有摩擦碰撞的酸楚。
后来，老陈说他家小子主动开了个家庭会议。孩子拿出自己做的表格，列了北京学校的开销，还查了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的政策，甚至说头两年可以先不去想“扎根”，重点是“学习”和“体验”。“爸，妈，我不是要去‘啃’下那个北京，我是想借它的高台，看看更远的世界。路费贵，我可以自己先挣一部分。”
老陈说，那一刻，他忽然觉得，孩子不是在任性地点一道吃不起的大餐，而是在尝试学习如何自己赚取餐券。目标还在“上面”，但孩子开始理解通往目标的路径需要自己参与铺设。这或许就是一种成长，也是家庭在寻求价值共识过程中，迈出的关键一步。
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，老陈拿起来看，脸上表情柔和了些：“小子发来的，又一个学校专业的分析报告。”他摇摇头，笑了，那笑容里，担忧还在，但多了点别的，“这‘饭’啊，看来得一家子慢慢琢磨着，搭配着，才能吃出个味儿来。”
窗外车流如织，每个人，每个家庭，大概心里都装着某个“上面的叠闯”。它悬在那里，是一种牵引，一份渴望，也照见着现实的分量。两个人，或一代人与另一代人，如何平衡仰望的脖子和站稳的双脚，如何把这顿“饭”吃得既有营养又不伤脾胃，真是个需要不断沟通与理解的漫长课题。这其中的滋味，远比字面上的那几个字母，要复杂、深刻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