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河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塞纳河畔五百元的恋情
那把钥匙在我手里攥得发烫，巴黎六月的阳光把塞纳河的波纹映在锈蚀的铜牌上。房东在电话里说：“五百欧，一个月。只有一张床垫，但推开窗能看见整条河。”
隔壁画廊的老板娘第一次来收租时，我正在啃干面包。她倚着门框笑：“住这儿的人分两种——活不下去的，和不想活得太正常的。”我猜她把我归为了前者。直到某个雨夜，我听见阁楼传来大提琴声，循着声音推开虚掩的门，看见她坐在满地画稿中间拉琴，琴箱上贴着一张褪色收据：500赌。
琴弦上的油彩与债务
“抵押了琴才租下这间画廊。”她琴弓不停，“前男友说艺术养不活人，我偏要证明错的离谱。”弦音突然断了，她指着窗外河面对岸的豪华游轮，“那上面喝香槟的人，永远不知道五百块能买什么。”
后来我常去看她给画布上色，颜料抹到琴身上也不在意。有次她突然说：“你知道塞纳河为什么弯弯绕绕吗？因为每个拐弯都藏着没说完的话。”就像她总在深夜画同一幅场景——某天清晨的河岸，有个穿风衣的男人往水里扔了枚硬币。
巡警来通知限期搬离那天下着雨。画廊玻璃窗贴着硕大的“拍卖告示”，她蹲在河边往水里放纸船，每只小船都载着撕碎的画稿。“小时候以为塞纳河通往大海，”她嗓子发哑，“现在才知道所有水最终都会蒸发。”
我摸遍口袋凑出皱巴巴的纸币，刚好五百欧。她把钱折成纸飞机掷向河面：“够买张去南部的单程票，但买不起留下来的勇气。”那架纸飞机在涡旋里打了转，最终还是沉了下去。
水纹里的月亮与钢镚儿
搬走前夜我们在河堤喝廉价红酒，她突然跑向对岸的自动售货机。回来时掌心里躺着两枚镀金硬币：“最后五欧买的，纪念品。”我们在圣母院倒影最亮的地方把硬币抛进河水，她笑出眼泪：“让塞纳河替我们记得。”
叁个月后收到明信片，背面是普罗旺斯的向日葵田。她写道在乡下教堂修复壁画，发现某个烛台刻着“塞纳河畔五百元的恋情”。而我在左岸书店打工时，总遇见游客询问哪里能找到“500欧元租金的河景房”。
昨夜散步经过老地方，新开的甜品店正在我们抛硬币的位置摆露天座。服务生递来试吃蛋糕时，餐巾纸上印着熟悉的画廊濒辞驳辞。抬头看见菜单栏最后一行：塞纳河畔套餐，正好5欧元。
河风卷着糖粉的气息掠过指尖，忽然明白有些东西从来不需要购买。就像她留给我的那迭画稿里，有张用炭笔标注：此处应有月光。而月光正静静铺在五百个夜晚的河面上，从来分文不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