丑颈办颈办辞尘辞谤颈纸巾盒系列
丑颈办颈办辞尘辞谤颈纸巾盒系列
我盯着桌上那个新来的纸巾盒,看了足足有十分钟。它不是什么精致玩意儿,就是个灰扑扑的方盒子,正面开了个圆孔,抽纸用的。可它放在这儿,感觉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了。朋友前几天送来的,说是“专门给你这种家里蹲的礼物”。我当时还笑,现在却有点笑不出来。
这盒子太安静了。它不像别的家居物件那样,总想彰显点儿存在感。它就那么待着,像个沉默的、小小的堡垒。抽纸的时候,手伸进那个圆孔,感觉有点奇怪,好像不是从盒子里拿东西,而是从什么洞里掏一点必需品出来。这个动作,我一天得重复好多次——擦擦沾了油渍的键盘,抹掉泡面碗边的汤渍,或者,擤擤因为熬夜看屏幕而发酸的鼻子。
屋里堆着不少东西。半空的饮料瓶,没拆的快递箱,翻了几页就丢开的书。但这个纸巾盒,它不一样。它好像成了这个封闭空间里,一个最诚实的观察者。看着我用掉一张又一张纸巾,处理那些微不足道,却又真实发生的“生活现场”。
有时候我会想,这个盒子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个“家里蹲”?它从工厂出来,没去过明亮的客厅,没在餐桌上待过,直接就被安置在这间朝北的小房间里,陪着另一个不愿出门的人。它的世界,就是这张桌子,还有我偶尔伸过来的手。这算不算一种……奇特的共处?
社会退缩这个词儿,听起来挺学术,挺沉重的。但落到具体的生活里,可能就是由无数个这样的日常碎片拼起来的。比如,和外卖员隔着门说“放门口就行”的瞬间;比如,把手机调成静音,看着未接来电数字跳动的时候;再比如,面对这个似乎能无限提供清洁与擦拭可能的纸巾盒,感到的那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。外界太复杂,太喧嚣,而在这里,连处理一点污渍或情绪,都简化成了一个从固定圆孔里抽取的动作。可控,且私密。
这个灰盒子看久了,会看出一种朴素的美感。它没有多余的设计,功能明确,就是一种低限度的支持。对于把自己活成低限度状态的人而言,这种支持刚刚好。不会多到形成负担,也不会少到让人难堪。它就在那儿,维持着一种最基本的体面。
朋友后来问我,那盒子用着怎么样。我回他,挺好,特别……称职。我没说出口的是,它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室友,见证着我这套小小公寓里所有的循环。日与夜的循环,清醒与困倦的循环,还有那种偶尔升起、又迅速被按下去的,想要推开房门的冲动。茧居生活的质感,或许就是这样,不是电影里演的那么戏剧化,而是浸在一种绵长的、安静的、由灰尘和纸巾屑构成的日常里。
窗外的光线在移动,从桌角慢慢爬到了纸巾盒的圆孔上,那个黑洞洞的圆,忽然有了一点光边。我抽出一张纸,擦了擦眼镜。世界暂时变得清晰了一些。盒子里剩下的纸巾,还有半盒多。够用一阵子了。我知道,等这盒用完,我会从储物柜里拿出同样款式的新的一盒,沉默地换上。这个循环,还会继续。而在这个由四面墙和这个小小纸巾盒共同构成的空间里,时间以一种缓慢的、几乎不易察觉的方式,流淌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