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灬啊别停灬用力啊岳1
啊灬啊别停灬用力啊岳
哎，你说这事儿整的。前两天我在家打扫卫生，翻出个老旧的硬盘，插上电脑一看，里头全是十多年前的照片和视频。这一看可不得了，我那会儿还是个毛头小子呢。视频里，我跟我表哥阿岳在乡下老家后面的小土坡上，一人一辆破自行车，正吭哧吭哧地往坡顶骑。
那坡啊，看着不高，可对俩半大孩子来说，简直跟座山似的。视频是姑父拿着老顿痴机拍的，镜头晃得厉害，但声音倒是清清楚楚。就听见我自己在那儿扯着嗓子喊：“啊——不行了不行了，踩不动了！”然后是我表哥阿岳那特有的大嗓门，从镜头外头传过来，带着喘，却又硬气得不得了：“别停！使劲儿啊！用力！脚底下别松劲儿！”
视频里的我，脸憋得通红，汗珠子顺着下巴颏往下滴，腿肚子肉眼可见地在打颤。可说来也怪，听了阿岳那几声吼，我也不知道哪儿又来了一股邪劲，屁股离开车座，整个人几乎压在了脚蹬子上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死命地往上蹬。车轮压在碎石子路上，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，听着都觉得费劲。
最后那一下，车子几乎是蹭着坡顶的边缘滚了上去。我一到顶，连人带车就瘫在草地上，像条离了水的鱼，光剩下大口喘气的份儿。阿岳随后也上来了，他没立刻躺下，而是单脚支着地，回头望着刚爬上来的坡，咧着嘴笑，汗津津的脸上全是得意。那时候的阳光金灿灿的，打在他后背上，把他整个人都照得毛茸茸的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那声“用力啊岳”，喊的既是他，好像也是在给我自己鼓劲。是一种混合着不服输、赌口气，还有那么点相互较劲又相互依赖的复杂情绪。童年的很多事都模糊了，但这个片段，连同那粗重的喘息、刺眼的阳光、还有膝盖上摔破皮火辣辣的疼，都记得异常清晰。
后来的人生里，好像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“土坡”。考学的时候，面对怎么都搞不明白的数学题，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喊“别停”；头一回做项目，连续熬了几个通宵，眼看要撑不住的时候，那声音又在催“用力”；甚至是在学着怎么和亲人好好相处，在那些想要放弃沟通的瞬间，心底还是会有股劲儿拧着，提醒自己再“踩”一步看看。
这大概就是一种最原始的“劲头”吧。它没什么大道理，也不保证你一定能登上多高的山峰。它有时候甚至显得有点笨，有点憨，就知道埋头死磕。可少了这点“笨力气”，很多路，可能真的就半途而废了。阿岳后来去了南方打工，我们见面越来越少，但每次遇到难事，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下午，想起他那句带着土腥味的鼓劲。
我把那段视频小心地拷贝出来，存到了新电脑里。看着画质粗糙的画面，我忽然觉得，我们怀念的或许不只是童年，更是那种心无旁骛、把全身力气都押在一件事情上的单纯状态。那种状态里，目标就在眼前那个坡顶，而办法只有一个——就是咬牙踩下去。
生活当然比骑车上坡复杂千倍万倍，不是所有事情靠蛮力就能解决。但那份“别停”、“用力”的心气儿，好像成了心底一块压舱石。它沉甸甸的，不常露面，却让你知道，自己还有那么一股子劲儿没散。这就够了，真的。遇到下一个“坡”的时候，心里大概还是会先哀嚎一声，然后，吸口气，接着往前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