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源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凌源叁百元的情感故事
凌源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,刚过立冬,街边的梧桐叶子就掉光了。我裹紧外套站在公交站台等车,听见两个中年女人在闲聊:“现在叁百块能做什么?买不了一件像样的羽绒服,倒是能在城郊租个小单间。”
这话让我想起去年在开发区遇见的那个女孩。她住在每月叁百块租金的阁楼里,窗户正对着钢材市场锈红色的屋顶。每天下午五点,她都会趴在窗台上等男朋友下班,手里攥着两个热乎乎的烤地瓜——那是他们晚饭的主食。
阁楼里的温度
我去收水电费时去过那间屋子。六平方米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,但整理得干干净净。墙角用砖头和木板搭了个书架,上面摆着《电工入门》和《机械制图》。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他晚上要看书的,说考了证就能去大厂了。”她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,递过来叁十七块五毛的水电费,硬币还带着体温。
这大概就是凌源附近300块钱的爱情最真实的模样。不需要玫瑰和烛光晚餐,两个烤地瓜就能让狭小的阁楼充满暖意。男孩有时会带回来一袋集市收摊时便宜的苹果,挑最红的那个削了皮,切成小块放在搪瓷碗里。
有一次停电,我看见他们点了蜡烛在吃火锅。其实就是清汤里煮些白菜豆腐,但俩人吃得额头冒汗,互相擦汗时笑得特别开心。女孩说:“等我们攒够钱,就去南街租个带厨房的房子。”男孩往她碗里夹了唯一的一片肉:“到时候天天给你做红烧肉。”
菜市场的烟火
开发区的菜市场下午四点半就开始甩卖。蔫了的菠菜两块一斤,带泥的胡萝卜十块钱能买一大袋。我常在那边遇见小两口,他们总挑这个时间出来买菜。女孩很会挑拣,总能在处理菜里找到还能吃的部分。有次摊主多找了她五块钱,她追了半条街硬是把钱还了回去。
男孩在机械厂做学徒,一个月到手不到两千。但每到发薪日,他都会去熟食档口称半只烤鸭。用油纸包着藏在身后,等走到阁楼楼梯口才突然拿出来。这时候女孩就会假装生气:“又乱花钱!”可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这样的凌源叁百元的情感故事,在工业区附近其实并不少见。年轻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,住在便宜的出租屋里,把梦想揣在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口袋里。他们的爱情就像凌源特产的山楂,外表粗糙,内里却透着酸甜的韧性。
今年开春我再路过那片出租屋,发现阁楼已经换了租客。门口保安说小两口去年冬天搬走了,男孩考下了高级技工证,真去了开发区最大的那家机械厂。临走时他们把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拍了张照片,塞在房东的门缝里。
昨天我在新城区的超市遇见他们。女孩推着的购物车里装着新鲜的肋排和活虾,男孩正比较两种奶粉的价格。他们没看见我,但我听见女孩说:“还记得咱们住阁楼时,你说以后要天天给我做红烧肉?”男孩挠挠头笑了:“现在不是改成糖醋排骨了吗?”
结账时我看到他们买的婴幼儿用品,忽然明白这世上最珍贵的从来不是标价。就像凌源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它或许住在漏雨的阁楼里,吃着打折的蔬菜,但当两个年轻人互相把最好的一块肉夹到对方碗里时,那样的瞬间,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来得动人。
走出超市时夕阳正好,我想起阁楼窗台上那盆他们没能带走的绿萝。新租客说那植物长得特别茂盛,藤蔓已经顺着防盗网爬了半面墙。这大概就是生活的可爱之处——无论从多么贫瘠的土壤开始生长,只要给予足够的耐心和温暖,终会迎来枝繁叶茂的季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