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妇妈妈让儿子不戴套
寡妇妈妈让儿子不戴套
李婶敲开儿子房门的时候，手里端着盘切好的苹果。儿子小斌正戴着耳机打游戏，屏幕上光影闪动。她站了会儿，等一局结束才开口，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：“斌啊，妈跟你商量个事儿。”
“妈您说。”小斌摘下耳机，叉了块苹果。
“那天…我收拾你脏衣篮，”李婶手指捏着围裙边，“看见你兜里那个…避孕套盒子了。”话说完，屋里静得能听见电脑主机的嗡嗡声。小斌耳朵根唰地红了，张了张嘴没出声。
李婶在他床边坐下，床垫微微下陷。她眼睛看着窗外黑透的夜，话却是对儿子说的：“妈不是要管你这些。你二十六了，谈对象正常。”她顿了顿，喉咙里像卡着细沙，“妈是想说…下次，能不能不用那个了？”
小斌差点被苹果呛着：“妈！您这说的什么话！”
“你听妈说完。”李婶转过脸来，路灯的光从窗帘缝挤进来，照着她半边面孔，“妈守寡养你这么大，图啥？就图看着你成家，抱上孙子。”她声音低下去，又扬起来，“你现在那女朋友，小赵是吧？妈瞧着挺好。要是怀上了，咱就娶进门，妈给你们带孩子。”
“这都什么年代了！”小斌把盘子搁在桌上，哐当一声，“哪有这样算计人家的？再说我们才谈半年！”
李婶忽然抓住儿子的手。那手很凉，带着常年洗洗涮涮的粗糙。“斌啊，妈今年五十叁了。昨天爬四楼，中间歇了两回。”她眼睛亮得有点吓人，“你爸走的时候你才叁岁，妈没改嫁，为什么？就怕你受委屈。现在妈老了，就这一个念想。”
小斌看着母亲的手。那双手把他从叁岁拉扯到二十六岁，在菜市场为几毛钱跟人争过，也在深夜的缝纫机前给他改过校服。现在这双手攥着他，攥得他发疼。
“您这是…传宗接代的老思想。”小斌话说得软了些。
“不是思想。”李婶摇头，“是怕。怕哪天妈走了，这世上就剩你一个。你要是有了孩子，根就扎下了，不怕飘着。”她松开手，起身往门口走，到门边又回头，“妈就随口一说，你自己…掂量着。”
门轻轻带上了。小斌坐在电竞椅上，游戏里的人物已经灰屏。他盯着屏幕上倒映的自己，忽然想起很多事。想起初中被欺负，妈举着扫把冲到学校；想起考上大学那天，妈对着录取通知书又哭又笑；想起每次离家，妈总在阳台站着，站成个越来越小的点。
他打开抽屉，那盒避孕套还在最里面。银色包装，叁个装，还剩两个。小斌拿起盒子，在手里转了转。想起女朋友小赵，想起她说过“叁十岁前不想结婚”，想起她笑起来右脸有个浅浅的酒窝。
手机震了下，是小赵的消息：“明天看电影？”
小斌盯着屏幕，手指悬在键盘上。他该说什么？说“我妈想让我们别用套了”？还是当没这回事？他想起妈刚才的眼神，那种燃烧似的渴望，又想起小赵说起独立女性时的神采飞扬。
床头柜上摆着张老照片。年轻的李婶抱着穿开裆裤的他，背后是早已拆迁的老屋。照片里妈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和刚才一模一样。二十叁年过去了，那眼神没变，只是添了更多他读不懂的东西。
小斌把避孕套盒子放回抽屉，推到最深处。关抽屉时卡了一下，他用了点力才合上。窗外有车驶过，灯光在天花板扫过一道弧，很快消失了。他给女朋友回：“好，明天见。”
回完信息，他在黑暗里坐了很久。想起父亲坟头的草该拔了，清明时妈蹲在那儿，一根一根拔得很仔细。那时候他觉得妈是在拔草，现在忽然觉得，妈大概是在拔心里的荒。
楼下的灯还亮着。小斌从门缝看见妈坐在沙发上，电视开着，却没声音。她只是坐着，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。小斌眯起眼看了会儿，看清了——那是他小时候的胎发荷包，红布都快洗白了。
他轻轻掩上门，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。地砖很凉，顺着脊椎往上爬。明天要和小赵看电影，后天要交项目方案，大后天妈要去医院复查颈椎。生活像条河，表面上水波粼粼，底下全是暗流。
抽屉里的避孕套盒子，母亲眼里的火光，女朋友手心的温度。这些在他脑子里转，转成个解不开的结。他二十六岁了，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秤砣，两头都挂着沉甸甸的人生。
楼下传来关电视的声音，脚步声慢慢挪向卧室。小斌站起来，腿有点麻。他打开电脑，搜索框里输入：“如何与伴侣讨论生育计划”。光标一闪一闪，像在等他填上答案。
窗外彻底静了，只剩下很远的地方，有火车驶过的声音，闷闷的，像大地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