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间喝茶新茶嫩茶,河间品茗新芽鲜叶
这几天路过河间的老街，总能闻到一阵阵茶香飘来。说来也怪，明明是在北方小城，却总让人想起江南的茶园。
老张的茶铺子就开在青石板路拐角处，门脸不大，却总聚着叁五个喝茶的街坊。今儿个我掀开布帘进去，他正拈着一把新到的龙井在灯下端详。"来得正好，"他头也不抬，"这批明前茶刚到，芽头还带着露水呢。"
新茶的滋味
其实在河间喝茶，最让人惦记的就是这个时节。茶农们赶着清明前采下头一茬嫩芽，经过杀青、揉捻、烘干，不过叁五日工夫就到了茶客手里。老张沏茶时喜欢用玻璃杯，为的是让人看清茶叶在水里舒展的模样。刚冲泡时，茶叶像睡着的小姑娘蜷着身子，慢慢吸饱了水，一片片立在杯中，煞是好看。
隔壁李老师是这里的常客，他总说喝茶要"叁口品"。第一口抿着尝尝鲜，第二口咂摸着回味，第叁口才真尝出茶的本味。我学着他的样子抿了一口，舌尖先是泛起淡淡的青草香，随后化作清甜。这河间品茗新芽鲜叶的讲究，果然不是虚的。
茶铺里的光阴
老张的茶铺开了二十叁年，木头柜台磨得发亮。墙上挂着茶叶产地的地图，边角已经泛黄。说来有趣，在这座北方小城，喝茶的习惯倒像是刻在骨子里的。每到午后，总有人推门进来，不点别的，单要一壶新茶。有时是退休的老会计，有时是附近学校的老师，大家坐在八仙桌旁，话题从茶叶聊到家常，不知不觉就消磨一个下午。
记得去年冬天特别冷，茶铺的煤炉子烧得旺旺的。卖豆腐的老王端着搪瓷缸进来，说是冻得受不了来讨杯热茶。老张给他沏了壶正山小种，红艳艳的茶汤看着就暖和。老王捧着缸子呵着白气说："这茶香，能把寒气从骨头缝里逼出去。"
这些年，河间的茶馆换了一茬又一茬，有的改成咖啡厅，有的变成奶茶店。可老张的铺子还是老样子，竹帘子、旧茶海、斑驳的茶叶罐，就连墙上那个走得慢十分钟的挂钟都没换过。有次我问他不觉得落伍吗，他正给客人称茶叶，手上抖了抖秤杆："茶叶这东西，讲究的是本分。"
眼下正是河间喝茶新茶嫩茶的好时候。茶客们都知道，这时候的茶叶最是鲜灵，再过些日子，味道就老了。昨儿个见着几个年轻人来买茶，说是要寄给南方的朋友尝鲜。老张仔细帮他们封好茶叶罐，又在箱子里垫了两层油纸。"这春茶啊，"他边打包边说，"就像刚出校门的学生，带着股子鲜活气儿。"
暮色渐浓时，茶铺里的客人慢慢散了。老张开始收拾茶具，把剩下的茶叶扎好口。我临走前他又塞给我一小包毛峰："拿回去尝尝，水温别太高。"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茶香还在鼻腔里打转。忽然想起古人说的"一期一会"，大抵就是这样吧——每次喝茶的光景，都不会重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