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台2023精卫
黄台2023精卫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他家住黄台那片老小区，2023年夏天，楼下忽然就热闹起来了。不是跳广场舞的那种热闹，是整天叮叮咣咣，围挡一立，挖掘机就开了进来。问了才知道，是小区要改造，管道、线路全得换新的。这本来是件好事，可进度却像老牛拉破车，干叁天，停五天，留下满地坑洼和堆成小山的建材，雨天一地泥，晴天一身土。老张每天骑车出门都得小心翼翼，心里那股子憋闷，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。
有一天傍晚，他又对着楼下的“烂摊子”生闷气，忽然就想起“精卫填海”的故事来了。这念头来得有点莫名。精卫是衔着小石子、小树枝，想填平大海；他们这呢，是挖了坑、堆了山，想把老旧小区变个新模样。方向好像是反的，可那股子“明知难为而为之”的劲儿，怎么琢磨怎么有点像。老张自己都给这想法逗乐了，这都哪跟哪啊。
可后来，他观察得细了点，想法又有点不一样了。他看见那些施工的工人，皮肤晒得黝黑，衣服上都是汗碱画的地图。他们好像并不在意工程是快是慢，只是埋着头，该挖沟的时候挖沟，该铺管的时候铺管。有个老师傅，总是慢悠悠的，但经他手接的管线接口，就是格外齐整漂亮。老张有天递了瓶水过去，随口问了句：“这工程，感觉挺磨人吧？”老师傅拧上瓶盖，笑了笑：“急不来。底子打不好，面上弄得再光鲜，将来还得扒开。就像那精卫鸟，一口一口地填，图个啥？图个心安，图个将来真能踏实呗。”
这话让老张愣了好一会儿。他忽然觉得，自己之前那股烦躁，是不是有点太盯着眼前这片“狼藉”了？精卫填海，听起来是悲壮，甚至有点傻，但它背后是一种不讲条件、不计一时得失的“韧性”。这种韧性，不是硬碰硬的蛮干，而是一种持续的、甚至有些沉默的坚持。老旧小区改造，不也是这么个理儿吗？它不像盖新楼那样立竿见影，它是在城市的“肌体”里动手术，疏通血管，更换神经。这个过程注定是缓慢的，甚至会是反复的、扰民的。它需要的，恰恰就是这种“精卫”般的韧性——不是来自某个宏大的口号，而是来自每一个环节的负责，每一个细节的较真。
老张再下楼时，心态平和了不少。他依然会绕开那些水坑，但也会看看新换上的雨水管道是不是更粗了，看看工人们是不是又在为哪个接口的防水反复测试。他明白了，黄台2023年的这个夏天，这份喧嚣与不便，或许正是这片老城区在衔来自己的“石子”与“树枝”。它填的不是海，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老旧与隐患；它向往的“平静”，是未来更通畅的管道、更安全的电路、更不怕风雨的家园。
秋天的时候，工程终于接近尾声。路面重新铺了沥青，平整如镜；楼体做了保温，粉刷一新。曾经坑洼的地方，补种上了绿化。老张在焕然一新的小区里散步，想起那个精卫的联想，心里有种很实在的感触。城市的新生，有时就是这样，它没有神话故事那么强烈的象征意义，它就藏在无数个“黄台改造”这样具体而微的工程里，依靠着一种看似笨拙却不可或缺的韧性，一点点地向前推进。这种推进，可能不完美，可能伴随阵痛，但它最终落在地上的，是每一条平整的步道，是每一盏按时亮起路灯，是万家灯火里，那份更踏实、更安心的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