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真实仑乱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0:00:23 来源:原创内容

东北真实仑乱

这事儿得从老李头说起。老李头住咱屯东头,六十多了,身子骨硬朗,就是记性不大好。去年秋天,他家仓房出了档子怪事——堆得整整齐齐的玉米棒子,过了一夜,东倒西歪散了一地,墙角还扒拉出个窟窿。老李头叼着旱烟杆子,在仓房里转悠了叁圈,嘴里嘟囔:“奇了怪了,黄大仙也不兴这么折腾粮食啊。”

没过两天,隔条街的王婶家也着了道。她家院子里晾的几串红辣椒,早上起来发现少了一整串,地上就留了些零星的辣椒籽儿。王婶是个大嗓门,站在当街就嚷开了:“这哪个缺德的!辣椒都顺?不怕吃了上火!”左邻右舍围过来,你一言我一语,这才发现,不止他们两家。张家的冻梨少了一筐,赵家腌的酸菜缸让人撬开舀走了小半颗。东西不值几个钱,可这心里头膈应啊,像有根刺卡在嗓子眼。

屯子里顿时开了锅。大家伙儿聚在村口老槐树下,七嘴八舌地猜。有说是野狗祸害的,可野狗偷玉米说得通,它还能把酸菜缸盖子掀开再盖回去?有猜是外来的流浪汉,但屯子不大,来个生人,狗得叫半宿,那几天夜里静悄悄的。老会计推了推眼镜,慢悠悠说:“我看哪,这不像外贼,倒像是……”他说到这儿停住了,拿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人。这话没说透,可意思大家都咂摸出来了——怕不是自己人干的?

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。往日里见面热热乎乎打招呼的乡亲,眼神碰上了,都多了点琢磨。谁家最近手头紧?谁家小子游手好闲?猜疑像看不见的雾气,悄没声儿地在屯子里漫开。王婶再去井边打水,跟赵家媳妇搭话,都觉得对方笑容有点干巴。那种彼此信任的踏实感,好像让那不知谁伸的手,给偷偷撬开了一道缝。

事情转折在一个下霜的早晨。住在屯子最西边的孤老孙奶奶,颤巍巍地抱着个旧布袋,找到村委会。布袋里装着几个冻得硬邦邦的冻梨,还有小半罐子大酱。老太太说话带着哭音:“是……是我拿的。夜里饿得心慌,实在没辙……”大家听了都愣住。孙奶奶的儿子前年进城打工,没了音信,她靠着低保过日子,平时不言不语,谁想到会这样。更让人没想到的是,她断断续续又说,看见晚上出来找食儿的,不止她一个。还有个人影,像是前院刘家那辍学在家的半大小子。

这下,真相像退潮后的石头,露了出来。不是什么精心策划的盗窃,就是两户日子过得艰难、脸皮又薄的人,夜里扛不住,抹黑顺点吃的。他们或许以为拿得不多,没人会发现,或者发现了也不会追究。可这“仑乱”——仓房里、邻里间那点规矩和信任的混乱,恰恰就从这点“不多”开始了。它比明火执仗的抢劫更磨人,因为它动摇了根基。

老李头知道后,蹲在自家仓房门口,抽了半晌烟。最后他起身,从屋里拎出半袋白面,又捡了一筐品相好的土豆,一声不吭地放到孙奶奶家窗根下。王婶呢,嘴里还是骂骂咧咧,可第二天,她家蒸了一大锅馒头,特意让孙子给刘家小子送去两个,啥也没说。屯长把几个人叫到一块,没开大会批斗,就说了句:“往后谁家碗里短了吃的,吭一声。咱屯子再穷,一口饭还能分着吃。”

那之后,仓房再没乱过。但有些东西,和以前不一样了。大家伙儿走动得更勤了些,谁家做了好吃的,总会给隔壁端一碗。孙奶奶的院墙倒了半截,是刘家小子带着几个年轻后生帮忙砌好的。那场不大不小的“仑乱”,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沟沟坎坎,也照出了人心底里最本分的东西——日子嘛,总有个难的时候,可这乡里乡亲的,脸对脸、心贴心地过着,比啥都强。仓房里的粮食码得再齐整,也不如人心安稳了来得实在。

推荐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