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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飞飞.97蝉别蝉别：一串字符背后的日常遐想
前几天整理旧书，从夹页里掉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，上面用圆珠笔潦草地写着一行网址。开头就是“飞飞飞.97蝉别蝉别”。我捏着纸条，愣了好一会儿。这串字符像一把生锈的钥匙，突然插进了记忆的锁孔，拧开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往事，而是一股子属于上世纪末、本世纪初那种混杂着好奇、笨拙与一点点躁动的气息。
那是个拨号上网吱呀作响的年代。“飞飞飞”这叁个“飞”还带着点儿新潮的科技感，仿佛念出来就能接通一个更广阔的世界。而“97”这样的数字组合，在当时更是常见。它可能是一个随手输入的年份，代表1997，也可能只是个简单的数字编号。至于后面跟着的字母，组合千奇百怪，像沙滩上随手划下的痕迹。如今看来平平无奇的一串字符，在当年某个时刻，或许承载了某个网吧少年、某个初次触网者心中一份小小的、私密的期待，期待屏幕那头能有点不一样的东西。
我甚至能想象那个场景：昏暗的房间里，只有显示器闪着莹莹的光。手指在键盘上不太熟练地敲下这串地址，按下回车，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。调制解调器发出那种特有的、如同电子昆虫鸣叫般的握手音。那时候的网络，加载速度慢得让人有足够的时间去猜测和想象。网页是一点点“吐”出来的，先出来个标题，再慢慢显出图片的轮廓。这种缓慢，反而给每一次点击都蒙上了一层探寻未知的仪式感。
像“97蝉别蝉别”这样的网址，现在恐怕早已湮没在浩瀚的互联网尘埃里，域名可能都失效了，指向一片空白。但它代表了一类现象，一类早期互联网草莽时期的命名方式。直接，甚至有些粗粝，不像现在，每个应用的名字都经过精心设计，要易记，要优雅，要体现品牌调性。那时的网络，更像是一片刚刚划定的自留地，大家随手插块牌子，写上个自己能记住的名字，就算占了个地盘。这种“原始”，某种程度上，反倒有种野生的、未经包装的趣味。
回过头看，我们怀念的，真的是某个具体的网址吗？好像也不是。我们怀念的，或许是那个网络尚未完全被规训、信息获取还带点笨拙的探险意味的时代。那时候，找到一个有趣的网站，有点像在沙滩上捡到一枚特别的贝壳，足以高兴半天。没有精准的算法推送，没有无穷无尽的瀑布流，每一次探索，都更多依赖于自己的好奇心和人传人的口耳相传。这种体验，在如今高效却也略显同质化的信息环境里，已经变得很稀薄了。
所以，这张写着“飞飞飞.97蝉别蝉别”的纸条，我最终没有扔掉。它像一枚小小的时光切片，封存着一段已经远去的、对于互联网的集体记忆。它提醒我，在如今这个万物互联、一切皆可“云端”的时代，最初让我们兴奋地连接彼此、探索未知的那份最朴素的好奇心，或许才是最不该被遗忘的起点。网络生活早已深入日常，但最初那种对着一个简单网址心生期待的心情，却像老照片一样，渐渐褪色，却也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