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寞寡妇性疯狂小说
寂寞寡妇性疯狂小说
王淑芬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又落了一地叶子。她弯腰去扫,扫帚刮过青石板的声音,在午后空荡荡的巷子里传得老远。男人走了叁年,头两年是撕心裂肺的疼,眼泪流干了,心也像被掏空了。可到了这第叁年,那疼渐渐变成一种更磨人的东西——像这秋后的日头,不烈,却无孔不入地照进骨头缝里,泛着冷清的痒。
巷子口李婶的笑话,她不是没听见。“瞧她那样子,怕不是憋出毛病了。”这话尖,扎人。淑芬起初听了浑身发抖,现在竟有些麻木了。毛病?她夜里翻来覆去,盯着糊了旧报纸的屋顶,确实觉得自己哪儿出了毛病。不是身体,是心里头。像有只野猫在里头挠,白天安静蛰伏,一到夜里就闹腾起来。
她开始做些自己都说不清的事。比如,把男人留下的旧中山装拿出来,一遍遍地熨。熨斗的热气蒸腾起来,带着樟脑丸和陈年烟草的混合气味,她凑近了深深吸一口,闭上眼,好像他还在。再比如,她会突然在镜前试穿那件压箱底的水红色衬衫,那是结婚前买的,一直嫌艳,没怎么穿。镜子里的女人眼角有了细纹,但身段还在,那抹红衬得皮肤意外的白。她看着,心怦怦跳,又像做贼似的飞快脱下来,迭好,压回箱底最深处。
这日子,过得像一碗忘了放盐的素面,寡淡,却还得一口口往下咽。淑芬的“内心挣扎”,外人是看不见的。她们只看见一个沉默寡言、衣着素净的寡妇,按时上下班,对谁都客气地笑。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股“疯”劲儿,是怎么在平静的表皮下左冲右突。她甚至偷偷买过一本封皮花哨的小说,地摊上那种。夜里锁了门,就着昏黄的台灯看,看得脸上发烫,心跳如鼓,看完又觉得羞耻,把书塞进炉膛里烧了。火苗舔舐纸页的瞬间,她有种毁灭什么的快感,但灰烬冷了,那空虚反而更深。
转折是在社区办的编织班上。老师教勾毛线,淑芬手巧,学得快。坐她旁边的是个姓赵的维修工,也来学,说是想给女儿勾个杯套。男人手笨,常来问她。一来二去,话就多了。赵师傅人也实在,看她家电灯线路老坏,主动来帮忙修。他干活时,淑芬就递个工具,倒杯水。屋里有个男人的身影走动,敲敲打打,说着“这线该换了”、“螺丝松了”之类的话,竟让这冷清了几年的屋子,忽然有了活气。
有那么一回,赵师傅修完站起来,没留神碰倒了桌边的水杯。两人同时伸手去扶,手指碰到了一起。淑芬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,脸一下子红透。赵师傅也愣了,讪讪地说了句“不好意思”。空气忽然就静了,只有旧挂钟滴答滴答地走。淑芬听见自己心跳得厉害,那是一种久违的、让她害怕又隐隐渴望的慌乱。后来赵师傅告辞,走到门口,回头说了句:“王姐,你一个人,不容易。有事……尽管开口。”
门关上了。淑芬背靠着门板,慢慢滑坐在地上。她没有哭,只是觉得浑身发软,心里头那只挠了一年的野猫,忽然安静了。她没想过要怎么样,赵师傅有家室,她是知道的。但就那么一点点不着边际的“惦记”,一点点来自他人的、正常的关切,像一束微光,照进了她快要发霉的生活。她忽然明白,自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举动,那份压在心底的“性疯狂”,或许并非是真的疯了,只是太寂寞了,寂寞到灵魂都在渴望一点活人的温度,一点被看见、被当作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来对待的认可。
日子还是照常过。扫叶子,上班,做饭。但淑芬再去熨那件旧中山装时,忽然觉得,也许该让它彻底休息了。她想起了箱底那件水红色衬衫,也许明天,该拿出来晒晒太阳。风吹过老槐树,又落下几片叶子,但阳光正好,明晃晃地铺了一地。淑芬拿起扫帚,这一次,她觉得手里的分量,似乎轻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