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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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？盯着一个字看久了，忽然觉得它陌生，横竖撇捺都透着古怪。“久”这个字，我现在就这么看着它，一笔一画，像是用炭笔在粗纸上慢慢拖出来的痕迹。它太简单了，简单到让人忘了它里头藏着的时间。
我们常说“长久”，说“永久”，舌头一卷就过去了。可你试试，把那个“久”字，在喉咙里、在齿缝间，拉长了念——久、久、久……念着念着，是不是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东西，也跟着沉了下去？那感觉，不是钟表“嘀嗒”一下的干脆，而是像一滴浓得化不开的墨，悄没声儿地落在清水里，然后慢悠悠地，一丝丝地晕开，怎么也看不到尽头。对了，这大概就是“时光的浸润”吧，东西泡在里面，颜色、质地，都悄悄地变了。
我外婆有个搪瓷杯，杯身上红色的“先进生产者”字迹，早就斑驳得认不全了。杯口还有个小磕碰。她就用这个杯子，喝了一辈子的茶。茶叶是最普通的那种，水是烧开的自来水。可她就这么端着，坐在那把竹椅上，看着日头从东墙移到西墙。你说那杯子是喝茶的工具吗？好像不全是。它成了她日子的一部分，成了她安静坐在时光里的一个伴儿。那杯子上每一道磨痕，都浸着年复一年的茶香，浸着她不急不躁的“时光的浸润”。这跟现在那些“速成”的东西，太不一样了。
我们现在怕这个“久”字。等一份外卖超过半小时要发脾气，看一段视频超过一分钟就急着划走。我们喜欢“新”，喜欢“快”，恨不得所有事情都能像手机更新系统一样，“唰”一下就到了最新版本。可有些东西啊，它偏偏快不起来。就像一坛好酒，你得把它忘在角落里，任凭灰尘落上去，任凭四季的温度隔着坛壁轻轻摩挲它。它自己在那里，静静地发生着你看不见的变化。这变化，急不得，催不来。这是一种“沉淀”，把所有的浮躁、杂音，都一层层地滤掉，最后留下来的，才是结实实的底子。
想想也挺有意思。人这一辈子，说到底，求的也是个“久”。希望感情能久一点，希望心血做的事业能久一点，甚至希望一本好书、一段好旋律，能在心里头住得久一点。可我们往往又做着相反的事，用最快的速度消耗，用最急切的心态去强求。这中间的拧巴，或许就是我们总觉得不安的缘由。
所以啊，偶尔也得学学那个“久”字的模样。把自己也当成那滴墨，别急着炸开，别急着渲染全场。就顺着生活的清水，慢慢地、耐心地晕染开去。让时间在你身上留下痕迹，让经历在你心里一层层地“沉淀”。去长久地喜欢一个人，长久地琢磨一件事，长久地陪伴一段岁月。
窗外的云，正以你看不见的速度移动着。等你看累了，眨个眼再抬头，它的形状已经全变了。可天空还是那片天空。这大概就是“久”给我们的，那份看似不变之中，包容了所有细微变化的底气吧。就这么着，也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