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学合租同居交换小说
大学合租同居交换小说
推开那扇贴着褪色春联的旧式防盗门时,林晓心里还揣着点儿不真实感。房子是学校论坛上找到的,叁室一厅,老校区家属楼,价格便宜得让人心动。合租广告写得很简单:“求作息规律室友,仅限本校学生。”下面跟帖却有点怪,有人留言问:“是‘那种’合租吗?”发帖人只回了个高深莫测的笑脸。
直到看见客厅里并排站着的两个男生,林晓才隐约琢磨出点味道。高个儿那个叫陈远,理工科,话少,点头时额前碎发跟着晃。旁边戴黑框眼镜的叫周远,名字像兄弟,人却活络得多,伸手接她的行李箱,笑着说:“等你半天了,就差你‘凑局’。”这话说得没头没脑,林晓只当是客套。
规矩是当晚吃饭时摊开的。周远从抽屉里抽出张础4纸,上面印着加粗的“生活体验交换协议”。条款列得清楚:每周六,叁人抽签,交换房间居住一天。不是胡闹,协议里写——“旨在深度体验不同专业背景下的生活节奏与思维模式,拓宽认知边界”。后面还附了份参考书单,从《城市人类学》到《认知心理学》,挺像那么回事。
“这……合法吗?”林晓捏着纸角,心里有点打鼓,又按不住好奇。
“房门有锁,公共区域有监控,纯学术观察。”陈远推过来一杯温水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实验步骤,“签不签随你。不过押金,我们上周已经帮你垫了。”
得,这是把退路都想好了。林晓瞥见窗外沉下去的夕阳,想着银行卡余额,牙一咬,名字就落在了纸上。那个周末,她抽到了陈远的房间。
推门进去,一股凉丝丝的、带着金属和旧书的气味扑面而来。房间整齐得吓人,书按开本大小排列,笔筒里铅笔削得一样长。桌上摊着本笔记,写满她看不懂的电路图和数据,但页脚空白处,竟用极细的铅笔画了幅小画:窗外那棵半枯的香樟树,枝桠伸得倔强。林晓心里某处微微动了一下。她忽然觉得,这个沉默的理科生,内里或许藏着另一套语言系统。
轮到她房间被“体验”时,感觉更奇妙。周远从她堆满文学史和小说集的桌上,借走了那本《追忆似水年华》。还回来时,书里夹了几张便签,上面不是评注,而是一些片段式的、对于气味的联想——“旧书纸页味,让我想起外婆的樟木箱”、“你窗台薄荷死了,但泥土味还在”。这种反馈方式,比长篇大论的文学分析更直接地撞进了她的心里。至于陈远进她房间后做了什么,她不知道,只在当晚发现自己那盆濒死的薄荷,被人小心翼翼地松了土,挪到了有点散光的位置。
这种交换慢慢成了惯例。周六的晚餐变得格外热闹,大家会聊“交换”来的发现。周远说在陈远房间,对着那些冷硬的仪器,反而写出一首自己最满意的诗。陈远则提到,在林晓那些感性的文字里,找到了某个实验数据波动的情感投射模型,虽然听起来像瞎扯。林晓自己呢,她开始习惯在写论文卡壳时,去空荡荡的客厅,坐在陈远常坐的那个硬邦邦的木头凳子上发呆。别说,视角一换,思路真会不一样。
变化是潜移默化的。林晓的书架上,不知不觉混进了《上帝掷骰子吗》;陈远的床头,多了本《百年孤独》,书签停在很靠前的位置;周远泡茶时,会给林晓那杯多放两颗枸杞,说是看她总熬夜。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“交换生”关系,交换的早已不止是房间。这种交换,让原本平行的生活轨迹,产生了奇异的、柔软的交叉。
直到一个雨夜,林晓无意间在客厅旧杂志堆下,翻出了那份“协议”的原始草稿。纸上还有另一条被用力划掉的条款:“允许在交换日,有限度地使用对方的私人电脑(仅限学术文档)”。划痕很深,几乎透到纸背。她捏着纸页,听见身后周远收伞进门的声音,伴着陈远在厨房烧水的水壶鸣叫。窗外的雨啪嗒啪嗒,敲在香樟叶上,也敲在她心里。这个看似荒诞的合租实验,最初的边界究竟画在哪里?而他们叁个人,又是在什么时候,默契地一起把那条线悄悄擦掉,换上了些更温暖、更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?
她没问出口,只是把草稿纸塞回了原处。有些问题的答案,或许就藏在接下来无数个等待抽签的周六傍晚,藏在那些交换了空间后、悄然生长的理解和默契里。门铃响了,大概是外卖到了。林晓起身去开门,心想,今晚的饭桌上,大概又会听到什么新鲜的、来自“另一个世界”的见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