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猎户做到腿发软丑
和猎户做到腿发软
这事儿啊,得从上个月进山说起。
我嘛,城里长大的,平时爬个楼梯都喘。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,非跟朋友吹牛,说要体验真正的荒野生存。结果呢?朋友真给我找了个向导——老陈,山里住了半辈子的老猎户。
见面那天,我差点没笑出声。老陈瘦瘦小小的,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,背着一张油光发亮的弓,跟我想象中膀大腰圆的猎人形象差远了。他话不多,就瞥了眼我崭新的登山鞋,说了句:“山里不兴这个。”
头半天还算顺利。山道虽然陡,但好歹有路。我正暗自得意呢,老陈忽然拐进一片密林里,那儿压根没路。树枝劈头盖脸扫过来,脚下是厚厚的腐叶,深一脚浅一脚的。我那宝贝登山鞋,不一会儿就糊满了泥,滑得跟抹了油似的。
“陈叔,咱这是去哪儿啊?”我喘着粗气问。
“找水。”他头也不回,“山里活路,先得知道水在哪儿。”他脚步那个稳当,在盘根错节的林子里,像走平地一样。
真正的考验
真正的考验是在下午。我们要翻过一个山脊。那坡陡得,我手脚并用都觉得不够使。老陈却忽然停下来,指着远处一片不起眼的灌木:“瞧见没?那儿有动静。”
我眯着眼看了半天,啥也没看见。他却已经取下弓,动作轻得像片叶子,猫着腰往前挪。我跟在后面,大气不敢出,脚踩在枯枝上,“咔嚓”一声,自己先吓一跳。老陈回头,摆摆手,那意思是让我别动。
他就那么静静地等着,像块石头。过了得有十来分钟,他松了弦,摇摇头:“走了。”我这才发现,自己小腿肚子直打颤,一半是累的,一半是刚才绷得太紧。
“打猎,九分是熬,一分是手快。”他坐下来,卷了支烟,“腿脚得稳,心思得静。你慌,山知道,猎物更知道。”
这话听着简单,可我一琢磨,里头全是功夫。我这哪是来体验打猎的,分明是来当累赘的。
太阳西斜的时候,我的腿已经不像自己的了。每迈一步,大腿肌肉都酸得发胀,膝盖嘎吱响。老陈看了看天色,说回去吧。回去的路,感觉比来时更长。下山看着省力,可对腿的折磨一点不小,你得时时刹着劲儿,不然就得滚下去。
等看到山脚下小屋的灯光时,我几乎是一步一挪蹭下去的。进了门,一屁股坐在板凳上,两条腿又酸又沉,软得跟面条似的,半天都直不起来。那滋味,真是又痛又爽快。
老陈生了火,煮上粥。火光跳在他脸上,他忽然说了句:“你今天,也算‘做到’了。”
我愣了下,没明白。
“在山里,‘做到’,不是说你猎着了啥。”他搅着锅里的粥,“是说你把该走的道走完了,把该费的力气费尽了,把自个儿逼到那份儿上了。腿发软,不丢人,那是山认得你了。”
我听着,看着自己那双还在微微发抖的腿,忽然懂了。这“做到”,跟城里的成功学不是一回事。它不给你证书,不给你掌声,就给你一身酸疼,和心里头一点实实在在的明白。
那晚,我睡得特别沉。梦里没有野兽,也没有奔跑,只有一片绵延的山,和我自己沉重的、却一步步往前挪的脚步声。那碗热粥下肚,那股暖意,比什么奖赏都实在。山里的规矩,就这么简单,又这么透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