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重神子和雷电将军打扑克
八重神子和雷电将军打扑克
天守阁的侧殿里，今日气氛有点不一样。那张平时用来批阅公文的长案，这会儿铺上了深紫色的绒布，上面散乱地摊着几张牌。八重神子支着下巴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，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、看透一切似的微笑。而她对面的雷电将军——或者说，影——正襟危坐，眉头微蹙，盯着自己手里的牌，仿佛在审视一份关乎永恒的重要文书。
“哎呀呀，我的将军大人，”神子拖长了调子，语气里掺着蜜糖似的调侃，“不过是一场小小的牌局，您怎么严肃得像要颁布眼狩令似的？放松点嘛。”
影没有立刻接话。她确实不太擅长这个。治国、武艺、追求永恒，这些她都有一套自己的法则。但扑克？这属于“须臾”的、充满不确定性的游戏，让她那习惯于绝对规则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。她抽到一对“雷元素”的标记牌（这是神子特制的，将寻常的闯、蚕、碍换成了提瓦特大陆的元素符号），这算好吗？该加注，还是该观望？她下意识地想去感知牌背的纹理，用雷电的细微感知力去“看”，却被神子早早立下的、用妖力笼罩牌面的规矩给挡了回来。
“规则，是游戏的基础。”影终于开口，声音清冷，“但你的规则，似乎总带着许多……‘变通’。”
“这才有趣呀。”神子笑吟吟地推出几枚代表筹码的甜点心，“生活也好，牌局也好，如果一切都按写定的剧本走，那该多无趣。真正的乐趣，往往在于那些意料之外的‘变量’，不是吗？”她轻轻点了点自己面前盖着的一张牌，那是张“诡计”牌，可以临时改变一轮的花色。这很“神子”。
影看着神子推过来的筹码，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牌。她想起神子治理鸣神大社的方式，从来不是硬性的条规，而是精巧的引导与顺势而为的安排，让一切看似自然发生，却总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。这种对“人心”与“局势”的精准拿捏，或许正是牌局，乃至许多世事的关键。她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。
新的一轮开始了。影看着新抽到的牌，眼神微微一动。她罕见地没有立刻下注，而是学着神子的样子，将目光在对方脸上一扫而过，试图捕捉一丝线索。神子依旧笑得无懈可击，但影注意到，当自己犹豫时，神子敲击桌面的指尖，节奏有那么一刹那的紊乱。
“跟注。”影平静地说，也推出一份甜点。然后，在神子略带惊讶的目光中，她做了一个让神子都挑眉的动作——她加注了。“并且，我选择启动‘永恒的专注’。”这是影自己设定的特殊规则，当宣布后，她将放弃下一轮的抽牌权，以换取本轮牌面力量的暂时提升。这是一种带着她鲜明风格的、带有代价的强化。
神子愣了一瞬，随即“噗嗤”笑出声来，眼里流转着真正感到有趣的光彩。“居然用我定的游戏框架，来践行你自己的‘道’吗？真是……令人惊喜的‘变量’呢。”她发现，影并非真的不懂变通，她只是习惯将一切纳入自己理解的、更具“永恒”感的形式中去。牌局的胜负，此刻似乎不那么重要了。
影看着神子终于露出些许计划外的神情，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微小的弧度。她开始觉得，这种须臾的、充满不确定的博弈，似乎也蕴含着某种可以理解的乐趣。它不像武艺对决那样直接，也不像治理国度那样宏大，但它需要观察、判断，甚至一点点对“人心”的揣摩。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“修炼”？
牌局还在继续。窗外的樱花瓣偶尔飘过，甜点心的筹码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。严肃的永恒之主与狡黠的鸣神大社宫司，在这方寸牌桌上，进行着一场无关治国与信仰、却又仿佛处处映照着彼此性格的微妙游戏。神子依旧主导着大部分的节奏，但影落下的每一步，开始带着越来越清晰的、属于她自己的重量。或许，在追求永恒的道路上，偶尔低头看看手中这副充满无限可能的“须臾”之牌，也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