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海耍女娃,龙海游玩女童记
龙海这地方，我打小就熟。青石板路踩得油亮，老榕树的胡须能拂过肩头。可这次回去，偏偏撞见件新鲜事——街坊们茶余饭后都在念叨“龙海耍女娃”。
起初我还纳闷，这“耍”字听着不太正经。隔壁陈婶一边择豆角一边笑我：“你这娃儿，出去几年倒成老古板了！咱龙海的‘耍’，是带着娃儿逛庙会、捏面人、放河灯哩。”
巷子深处的面人张
循着糯米香找到巷尾，面人张的摊子前果然围着小闺女。穿碎花裙的丫头踮着脚：“要小兔子！”老师傅拇指一捻，粉团子就立起两只长耳朵。孩子接过面人时，眼睛亮得像是装了整条九龙江。她母亲倚着斑驳的砖墙抹汗：“每周末都闹着要来，这龙海耍女娃倒比游乐园还灵。”老师傅嘿嘿一笑，又捏了朵木棉花插在兔子耳边。
往江边走时我想，现在带孩子去商场玩淘气堡容易，肯陪着蹲在巷弄里等面人的家长倒成了稀罕物。正是日头西斜的时候，金光铺在水泥地上，把影子拉得老长。
榕树下的旧时光
防洪堤旁的百年榕树下，看见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在捡榕树籽。她奶奶摇着蒲扇念叨：“你妈小时候也爱捡这些，装得满裤兜都是。”女孩把果实排成圆圈，突然仰头问：“妈妈那时也在这里玩吗？”风恰好吹过，榕树须轻轻摆动，像在回应叁十年前的时光。
我突然明白，龙海耍女娃这事儿，耍的是地方，暖的却是心。那些藏在青石板缝里的童年，正通过捏面人的手、摇蒲扇的风，悄悄淌进新时代的血管里。
走到古渡口时天色已晚，碰见几个放河灯的女娃。纸船载着蜡烛在江面飘远，有个扎羊角辫的丫头双手合十念念有词。问许什么愿，她害羞地抿嘴：“希望奶奶天天带我来。”她奶奶冲我眨眨眼：“我孙女的龙海游玩女童记，能写满叁个作业本喽。”
江水带着点点灯火流向夜色深处。或许再过二十年，这些女娃也会牵着新的小手，在某个黄昏说起：“妈妈小时候啊，最爱在龙海耍...”那时榕树须应该还绿着，面人张的摊子说不定传到了他徒弟的徒弟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