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2000块钱挑战老外哭了
为2000块钱挑战老外哭了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意思。上周我在商场，碰见个做街头挑战的活动摊儿。规则简单得吓人：只要能用英文跟那位坐着的老外流畅聊天超过五分钟，当场拿走两千块现金。红彤彤的钞票就摆在桌上，看得人心里直痒痒。
周围挤满了人，可上去的没几个。要么憋红了脸蹦不出两个单词，要么硬着头皮说“How are you? I'm fine, thank you”之后就卡了壳，场面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。那老外呢，是个挺和善的大叔，一直笑着等对方开口。
我大学那点英语底子，毕业这些年早还给老师了。可那两千块钱实在晃眼，一冲动，脚就不听使唤地迈了出去。坐下来那一刻，脑子一片空白。老外冲我点点头，说了句“Hi, what's your story?”
我的天，蝉迟辞谤测？我哪有啥故事可讲？当时手心就开始冒汗。硬着头皮扯了点天气，说今天挺热，商场空调不错。老外笑着接话，说确实，他们国家这会儿是冬天。我赶紧抓住“冬天”这个词，结结巴巴问是不是常下雪。
就这么的，你一言我一语，居然勉强接上了。我发现自己根本顾不上语法，单词一个劲儿往外蹦，手比划得跟指挥交通似的。说到中国春节怎么包饺子时，我连“擀面杖”都不会说，干脆用手做了个滚动的动作。老外居然看懂了，哈哈大笑。
可说到第四分钟，我真没词儿了。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我瞥见桌上的钞票，心里急得火烧火燎。老外静静看着我，没催，就那么等着。这时候，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，我鬼使神差地从手机里翻出我家狗的照片。
“This... this is my family.”我把手机推过去。老外眼睛一亮，开始问狗的名字、年龄。说到我家那条傻狗怎么追自己尾巴、怎么偷沙发上的袜子，我居然越说越顺溜，那些单词好像自己跑出来了。老外听得津津有味，还分享了他家乡养的一条牧羊犬。
计时器“嘀”地一声响起的时候，我自己都愣住了。五分钟，居然撑下来了。工作人员把两千块递过来，我手都有点抖。可没想到，这时候老外大叔突然站起来，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他说：“你知道吗？我坐这儿叁天了，你是第一个没问我‘你从哪里来’‘你喜欢中国吗’的人。你跟我讲你的生活，讲你的狗。”他说这话时，眼眶有点发红，“谢谢你让我感觉像个朋友，而不是个景点。”
这话把我给说懵了。拿着那两千块钱，心里却沉甸甸的。原来这五分钟里，重要的根本不是那点词汇量，也不是什么挑战成功。而是我无意中，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分享生活片段的具体的人。
后来我常想，我们学语言到底为了啥？就为了考试、求职、或者像今天这样赢奖金吗？可能都不是。语言说到底，不就是把墙推倒的工具吗？推倒那些隔在人和人之间的、看不见的墙。
那天我拿着钱走了，但老外那句话一直留在耳朵边。两千块挺厚，可有些东西，比那迭钞票重多了。现在偶尔在街上遇到问路的外国朋友，我都会停下来，哪怕比划着说两句。因为我知道，墙那边的人，可能也在等着有人能走过来，说点真正的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