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一鲁操一操
鲁一鲁操一操
老张蹲在自家院子门口,手里攥着个半旧的紫砂壶,眯眼看着胡同口那棵老槐树。晌午的日头透过叶子,在地上洒下一片晃眼的光斑。他咂摸了一口茶,喉咙里咕噜一声,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:“这过日子啊,跟盘珠子一个理儿,你得‘鲁一鲁’,也得‘操一操’。”旁边下棋的李老头抬起头,推了推老花镜:“又琢磨你那套歪理了?”
老张说的这“鲁一鲁”,可不是什么文雅词儿,是他从老一辈手艺人那儿听来的土话。大概意思,就是得耐着性子,反复地打磨、浸润。就像他那把紫砂壶,新的时候贼亮,但透着股生涩气。非得用上好茶叶,一遍一遍地泡,一遍一遍地淋,日子久了,那光泽才从里头透出来,温润的,跟长了层油皮似的。这叫“养”。不花时间“鲁”它,它就永远是个生硬物件,跟人亲近不起来。
可光“鲁”着就行了吗?老张摇摇头。他那儿子,前几年就是个闷头“鲁”着的例子。小伙子大学毕业,钻进个小公司,活儿干得仔细,人也老实,天天就守着那一亩叁分地,按部就班。老张看着着急,说你这不行,你得“操练操练”。他这“操一操”,指的是得动起来,得折腾,得把手里的东西、身上的本事,拿出来练练,甚至碰碰。不能总在温水里泡着。
儿子起初不听,觉得安稳挺好。后来被老张念叨烦了,也可能是自己憋闷了,心一横,跟着朋友鼓捣了个小项目。那阵子可是真“操练”起来了,求人、碰壁、熬夜、改方案,急得嘴角起泡。老张看着心疼,但没说话。他知道,这壶茶,光闷着香气出不来,有时候就得提起来高高冲一下,激一激,茶叶上下翻腾,那味儿才足。
这么一“操练”,结果还真成了几分。项目没赚大钱,但儿子像换了个人,眼神活泛了,说话做事有了股劲儿。以前那点死板的经验,在折腾里全盘活了。老张这会儿才慢悠悠地点拨:“瞅见没?‘鲁’是底色,让你沉得下,稳得住;‘操’是那一下子,让你开得了窍,破得了局。这两样,缺了谁都不成。”
这道理,放哪儿好像都沾点边。就说咱这胡同吧,老底子还在,青砖灰瓦,这是“鲁”下来的根基,是味儿。可里头的生活呢?也不能总是一成不变。你看东头王家,守着祖传的酱肉手艺,那是“鲁”得精细,火候、配料几十年不变。可人家现在也懂在微信上接接单,把包装弄精致点,这就是“操练”,让老手艺见了新客。不变,等着蒙尘;乱变,又容易丢了魂。难就难在这个分寸上。
老张自己呢?也是个例子。退休前在厂里搞维修,机器那点毛病,他听得声儿就知道哪不对。这是几十年“鲁”出来的手感。可后来新设备来了,全是电脑控制,他傻眼了。那怎么办?也得“操练”啊。戴着老花镜,跟着年轻技术员后头问,一个字一个字记本子上。开始真费劲,感觉脑子都锈住了。可慢慢摸着门道,新旧一结合,他反倒成了厂里最能解决古怪杂症的那个。他说这就是“老树干接新枝”,接活了。
所以说啊,这“鲁一鲁”和“操一操”,看着一静一动,一守一攻,其实是拧在一块儿的麻绳。光想着安逸地“鲁”,容易成了故步自封,守着个空壳子。而离了“鲁”的底子去瞎“操”,那可能就是无头苍蝇,热闹是热闹,留不下啥实在东西。得有那么一股沉下心琢磨的耐性,也得有撩起袖子试试胆气的利落。
日头偏西了,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老张把壶里最后一点茶根喝了,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壶在他手里,被夕阳余晖一照,泛起一层沉稳内敛的光。这光,是茶汤岁月“鲁”出来的,也是他每日摩挲“操练”出来的。日子嘛,大概就是这么回事,在“鲁”与“操”之间,找个让自己踏实、也让生活往前挪挪的劲儿。胡同里飘起饭菜香,一天,又这么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