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特种们à翻了玉子
被特种们à翻了玉子
老陈头蹲在自家院门槛上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眼睛盯着那筐鸡蛋发愣。这可不是普通的鸡蛋,是他家那只叫“凤儿”的老母鸡下的,个个溜圆,壳子透着淡淡的青,像上好的玉。村里人都说,老陈头的“玉子”,是十里八乡独一份。可这几天,老陈头心里头不踏实,总觉得要出啥事儿。
事儿还真就来了。那天晌午,日头毒得能晒裂地皮。村口忽然轰隆隆开进来几辆绿皮卡车,下来一帮人。穿着打扮跟村里人完全两样,一身说灰不灰、说绿不绿的衣裳,沾着土,却透着股利索劲儿。走路脚底板跟不沾地似的,没声,眼神亮得瘆人。领头的那个,大伙儿后来都叫他“刀疤脸”,左边脸颊上一道浅浅的痕,不凶,就是看着让人心里发紧。
这帮人径直就奔了村委会,说是啥“地质勘查特殊技术分队”,来这山坳坳里找矿脉。村长点头哈腰地接待,村民们围在远处叽叽喳喳。老陈头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,心里那点不踏实,像水里的葫芦,按下去又浮起来。
特种分队在村里扎了营,规矩大得很。他们的帐篷区不让闲人靠近,白天上山,晚上才回,偶尔能听到他们帐篷里传来低低的、听不清内容的说话声,还有仪器滴滴的响动。老陈头发现,他们对他家那“玉子”,似乎格外有兴趣。
头一回,是那个总笑眯眯的年轻队员,叫小吴的,来买鸡蛋。老陈头照常价给他,他却多塞了两块钱,说:“陈伯,这蛋好,我们队长都说没见过这么匀实的。”老陈头捏着那两块钱,心里咯噔一下。
第二回,刀疤脸亲自来了。他没说买,就站在鸡窝边上看,看了半晌,伸手捡起一个,对着光细细地瞧,手指头在蛋壳上轻轻摩挲。老陈头心里直打鼓,那眼神,不像看鸡蛋,倒像看他当年在部队里检查枪械零件。“老乡,这鸡,平时喂的啥?”刀疤脸问得随意。老陈头答得小心:“就自家谷子,掺点野菜,山涧子里的小虫子。”
“水土好。”刀疤脸点点头,放下鸡蛋,走了。可老陈头觉着,他那眼神,已经把自己家前前后后,连带着后山那片林子,都给刮了一遍。
真正的“à翻”,发生在一个雨夜。雷声轰隆,雨点砸得瓦片噼啪响。老陈头起夜,恍惚看见后山方向有光一闪一闪,不是闪电,是那种有节奏的、幽幽的绿光。他扒着窗沿看,心里头那根弦绷紧了。难道这帮“特种兵”,不是来找矿的?
第二天,风平浪静。特种分队还是照常上山下山。可老陈头留了心,他偷偷绕到后山他们常去的那片坡地。这一看,他傻了眼。几处不起眼的泥土被翻动过,又仔细回填了,旁边散落着一点点极难察觉的、亮晶晶的碎渣,不像石头。他蹲下身,捏起一点,心里头翻江倒海。他年轻时在外面跑过码头,见过类似的东西,这怕是……某种稀有矿石的伴生晶体?
他猛地想起自家那“玉子”。那独特的色泽,凤儿总爱去啄食的那片山崖下的土……难道自己这祖传的宝地,底下埋着更了不得的东西?而这些“特种们”,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鸡蛋,是通过鸡蛋这“引子”,摸清了这片地独特的地质生态环境,顺藤摸瓜找到了矿脉线索?他们那些“特殊技术”,原来是用在这儿!
老陈头恍恍惚惚回到家,看着那筐青壳鸡蛋。它们安安稳稳地躺着,依然温润如玉。可现在看,却觉得每一个蛋壳底下,都映着后山幽幽的绿光,藏着刀疤脸那深不见底的眼神。自己这被人夸了半辈子的“玉子”,竟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,悄无声息地,就被“à翻”了个底朝天。
几天后,特种分队悄无声息地撤走了,就像从来没来过。村长接到上头通知,说勘查结束,暂无开发计划。村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只有老陈头知道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他依旧每天捡鸡蛋,只是每次拿起那温润的青壳“玉子”,手总会顿一顿。阳光照在蛋壳上,他仿佛能看见光线穿透进去,照见的不是蛋黄蛋白,而是地下深处那些沉睡的、闪着幽光的脉络。
凤儿还在院子里踱步,咯咯叫着。老陈头叹了口气,把鸡蛋轻轻放回铺着干草的篮子里。山还是那座山,水还是那道水,玉子也还是玉子。但他心里明白,这日子底下,有些东西已经被彻底翻了个个儿,再也回不去从前那种简单的踏实了。他蹲回门槛上,点起旱烟,烟雾缭绕里,眼神望向后山,久久没有挪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