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小一起住一间房
我和小?一起住一间房
这事儿说来挺突然的。上个月,房东太太敲开我的门,有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,说她那在外地读大学的侄子要过来实习,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住处,问我那间空着的次卧能不能暂时租给他,就两个月。我本来习惯了一个人清净,心里头是有些犹豫的。可看着老太太殷切的眼神,再想想那间空屋子堆满杂物也确实浪费,嘴一软,就答应了。
于是,在一个周末的下午,我就见到了小?。他拖着一个半旧不新的行李箱,站在门口,规规矩矩地喊了声“哥”。人看着挺清爽,话不多,有点初来乍到的拘谨。我帮他把箱子拎进那间收拾出来的屋子,心里还在琢磨,这接下来的“同居”生活,可别闹出什么别扭来。
头两天,我们简直像活在两个时区。我朝九晚五,他实习的公司似乎总加班,我晚上准备休息了,才听见他轻轻开门的声音。早上我出门时,他那屋还静悄悄的。唯一的交集,是厨房水槽里偶尔多出的一个洗净的杯子,或者是我买的水果旁边,会整整齐齐码上几枚硬币。这种客气,反而让我觉得生分。
转机发生在一个雷雨夜。那天晚上风大雨急,突然就停了电,屋里屋外漆黑一片。我正摸着黑找蜡烛呢,就听见他那边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手机微弱的光从门缝透出来,他小声问了句:“哥,你这儿有蜡烛吗?我手机快没电了。”我赶紧把找到的半截蜡烛点上,两个人就借着那点摇曳的光,坐在客厅里。黑暗好像把那种陌生的客气给融化了,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,聊这破天气,聊他实习公司里严厉的带教老师,聊我工作上遇到的一件糗事。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,烛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,晃晃悠悠的。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,这屋子里多了个人气儿,好像也不坏。
从那以后,我们之间那层看不见的膜,好像就被那晚的烛光给滴穿了。生活开始有了细密的生活交集。周末的早上,他会试着煎两个有点焦边的鸡蛋,顺带问我吃不吃;我煲汤的时候,也会自然多盛出一碗放在桌上。我们会一起吐槽楼下那家突然涨价的外卖,也会在交水电费时,为谁多谁少推让几个回合。这种推让不是生分,倒有点像家人之间的那种感觉。
最让我印象深刻的,是他那股子安静的专注劲儿。他屋里总亮着盏小台灯,有时我半夜起来,还能从门缝底下看到一线光。有一次我给他送水果,瞥见他桌上摊开着厚厚的专业书,旁边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。他不好意思地笑笑,说有些基础知识得赶紧补上,不能给公司项目拖后腿。那份沉静和自觉,让我这个工作了好几年的人,心里都微微动了一下。这种积极陪伴不是喧闹的,而是一种各自努力、彼此知晓的默契,让这间屋子充满了踏实向上的气息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两个月眼看就要到了。有天晚上,我俩又在厨房碰上了,他忽然说:“哥,公司那边项目延期,可能……还得再多打扰你一阵子。”他说这话时,手里正洗着我晚饭用的碗。我接过他洗好的碗,擦干放进柜子,很自然地回了句:“没事,住着呗,多双筷子的事儿。”说完我俩都笑了。原来,不知不觉间,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共享空间下的共处。这间屋子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地盘,也不再是他临时落脚的后站,它成了我们两个人生活中一个温暖的片段,一段平静而有趣的插曲。
现在,我依然享受着下班回家后,看见门口多了一双不属于我的鞋的那种感觉。那意味着,屋里亮着灯,有温度,有一个可以简单打个招呼、聊聊闲天的人。我和小?,两个原本的陌生人,在这间共同的房子里,找到了一种舒服的相处距离,不近不远,刚好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