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色藤为高清
九色藤为高清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？有时候看东西，总觉得隔了一层毛玻璃，朦朦胧胧的，不够透亮。心里头好像也蒙着一层灰，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。这种时候啊，我就特别想找点什么，能把眼前这层雾气给擦干净。
前阵子回老家，在爷爷的老书房里翻腾，就撞上了这么个“擦雾器”。那是一本纸页发黄的手札，里头夹着张更老的画稿，边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四个字：九色藤为高清。画上呢，就真是一株藤蔓，弯弯绕绕，枝叶间用极淡的彩，晕染出九种若有若无的颜色，不扎眼，却层层迭迭，看着看着，那藤蔓仿佛要从纸里活过来似的。
我当时就愣那儿了。“高清”这个词，咱们现在太熟了，挂在嘴边，说的是屏幕，是像素，是那种纤毫毕现的锐利。可这老画、老话，把这仙气飘飘的“九色藤”和“高清”拧在一块儿，是什么意思？难道古人也在追求“高清”不成？
我捧着那画琢磨了半天。后来，又去问了村里几位还懂得老话头的长者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拼凑，好像咂摸出点味儿来了。他们说的这个“高清”，跟咱们盯着屏幕看的那个，恐怕不是一码事。它指的是一种“看清楚”的状态，不是眼睛的，是心的。
你看那九色藤，九种颜色，或许对应着世间纷繁的万象。赤是热情，蓝是沉静，金是荣耀，灰是失落……我们每天就泡在这些杂色里，眼花缭乱，心也跟着乱。这时候的“看”，是浑浊的，是浮在表面的。而“为高清”，更像是一种心法，一种把心静下来、沉下去的功夫。让心像一潭深深的水，足够清澈，足够宁静，才能把那藤蔓上交织流转的九种色彩，一样一样地，看得分明，看得透彻。不被任何一种颜色完全裹挟，却又能懂得所有颜色的来处。
这么一想，好像有点通了。咱们现在啊，信息倒是“高清”了，什么都看得见，可心里头，反倒像塞满了噪点的旧照片，乱糟糟一片。缺的，恐怕正是让内心“高清”起来的那份定力与澄明。知道什么是真，什么是幻，什么是过眼云烟，什么是值得攥在手心里的。
打那儿以后，我偶尔心烦气躁、看啥都不清爽的时候，就会想起那幅“九色藤为高清”的画。它像个提醒，让我停下来，试着把心里那潭水搅动的泥沙，慢慢沉淀下去。工作里那些纠缠的人事，像藤蔓上的不同色块，当你心静了，或许就能看出各自的脉络，而不是一团乱麻。生活中那些恼人的选择，也像是色彩间的过渡，心清了，才更容易找到属于自己的调和与平衡。
爷爷那本手札后来我没再找到，许是收在了某个更深的角落。但那株带着九个层次颜色的藤蔓，却好像种在了我心里。它不提供答案，只提供一种“看”的方法。在这个追求外在分辨率越来越高的时代，或许我们更需要的，是让内心的感知先“高清”起来。当你的心足够清亮，能照见万物本来的层次与颜色时，眼前的世界，或许才会呈现出它最生动、最真实的那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