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树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500元在玉树遇见的真情
那是一个飘着细雪的午后,我裹紧褪色的冲锋衣,蹲在玉树结古镇路边的石阶上搓着手。加油站旁边的川菜馆飘来豆瓣酱的香气,混着酥油茶的味道,在清冷的空气里格外鲜明。
“给你。”忽然有只冻得发红的手递来搪瓷杯,杯沿冒着白蒙蒙的热气。抬头是个系着绿围裙的姑娘,鼻尖还沾着面粉,“看你在风里蹲半天了,喝口茶暖暖。”
500块钱的缘分
后来我常去她那家只有六张桌子的小店。她说自己叫卓玛,24岁,从牧区来镇上刚半年。“攒够五万块就回去开裁缝铺,”她舀着滚烫的牛肉汤笑,“阿妈说镇上汉人多,生意好做。”那天我吃完要付钱,她死活不收:“就当交个朋友。”临走时我悄悄在碗底压了五百块钱——当时想着,这姑娘太不容易。
没想到第叁天她居然找到我住的招待所,攥着那五张钞票,眼圈红红的:“我们藏族不兴这样施舍。”我慌慌张张地解释,说不是施舍,是佩服。她突然笑出声,眼泪还挂在睫毛上:“那你帮我个忙吧,明天进牧区,你开车送送我?”
破皮卡在碎石路上颠簸时,她坐在副驾驶唱起歌来。歌声像雪山融水洗过的星星,忽高忽低地飘在海拔四千米的风里。车窗外,经幡在蓝得透明的天空下哗啦啦地响。
那趟送货改变了什么。回来后她依然给我留靠窗的座位,但牛肉面里的肉多了叁片,飘着的油星也格外亮。有次我感冒,她竟熬了草药翻过两个坡送来。药很苦,可我心里某个地方像被温泉慢慢浸着。
500元在玉树遇见的真情
转机发生在初冬。她阿爸摔伤了腿,急需手术费。我取出所有积蓄塞给她,两万块,皱巴巴地用报纸包着。她没推辞,只是深深看我一眼,那眼神让我想起磕长头的人望着布达拉宫的样子。
叁个月后的除夕夜,小镇停电了。她点着蜡烛在小店里和面,我帮着剁馅儿。“钱还你,”她突然说,“不过要扣除五百。”我愣神的工夫,她掏出发黄的记账本,工工整整写着:牛肉面15碗(225元),送药跑腿费(50元),帮忙修车(100元)……最后一行小字:喜欢他(125元),合计正好五百。
烛光在她脸上跳动,她声音轻轻的:“那五百块早花在你身上啦。”窗外的雪映得夜空发亮,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。我忽然明白,在玉树这个地方,真情从来不是价格标签能衡量的。就像她记账本上最后那行字,喜欢一个人的心意,居然能被郑重其事地折算进生活账目里,却又分明比任何数字都珍贵。
现在我们还守着那家小店。每当有客人问起招牌菜,她总笑着指指墙上新挂的木牌——那是我用歪歪扭扭的字刻的:五百块牛肉面。有人不懂这个价钱,我们就相视一笑。有些故事啊,就像高原的雪,落在掌心就化了,但那点凉意会一直留在皮肤底下,提醒你某个午后的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