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尔古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额尔古纳站前小街
额尔古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，额尔古纳站前小街，这两个地方听起来差不多，可走进去的感觉真是两码事。每次朋友问路，我总要解释半天——车站对面那排红砖房后面拐进去的才是小巷子，而站前小街嘛，其实就是正对着车站广场的那条柏油路。
站前小街总是热闹的。出租车司机蹲在道牙子上抽烟，卖烤冷面的小推车散发着呛人的葱香，刚下火车的游客拖着行李箱找旅馆。可你要是顺着五金店旁边的缺口往里走，就像掀开了舞台的幕布，突然就安静下来。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的，墙头探出不知谁家种的牵牛花，二楼的木窗台上晾着洗褪色的衬衫。
巷子里的老熟人
修鞋的老王在巷口摆了二十年摊。他认得每双鞋子的主人，就像认得巷子里每块凸起的石板。"李老师的皮鞋该换底啦，"他头也不抬地说，"右后跟磨偏了叁分。"隔壁理发店的刘姨端着搪瓷缸子出来倒茶叶渣，看见我就喊："小子，头发都盖耳朵了，明天不来我给你剃个光头！"
去年冬天特别冷，老王的手冻得裂了口子。巷子里的人悄悄凑钱给他买了台小太阳取暖器，就放在修鞋机旁边。他看见电器包装箱时愣了半晌，最后只嘟囔了句"你们这些人"，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攒的核桃，非要往每个人兜里塞。
这种人情味儿在额尔古纳站前小街是见不着的。那儿的店铺换得勤，今天还是手机充值店，明天就变成奶茶铺了。倒是站前小街新开的牛肉面馆，汤底熬得真不错，我每周总会绕过去吃两回。老板说他的辣子是从甘肃老家带来的，浇一勺在面上，能把人的眼泪逼出来。
消失的吆喝声
巷尾原来有个磨刀匠，每逢初叁、十叁、二十叁就来，吆喝声能传遍整条巷子。孩子们学他喊"磨剪子嘞——戗菜刀——"，尾音拖得老长。后来老磨刀匠病了，再后来他儿子开车接他去了城里，那吆喝声就再没响起过。
现在经过那个墙角，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倒是站前小街新装了广播喇叭，整天循环播放防火防盗的注意事项，声音倒是挺响亮的，可听着总觉得不是滋味。额尔古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正在慢慢变老，就像墙皮剥落后露出的那些斑驳痕迹。
前天看见几个年轻人举着相机在巷子里拍照，说这里的青砖墙很有"复古感"。他们站在老王修鞋摊前拍了好久，老王依旧低着头绱鞋底，额头的皱纹在镜头里格外深刻。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来这条巷子，那会儿墙还没这么斑驳，老王的头发还是黑的。
站前小街的霓虹灯今晚格外亮，把半条街都映成了粉色。我从牛肉面馆出来，绕回巷子口，看见刘姨正在收晾衣杆。她笑着说："刚才还有游客问我，这条巷子是不是文物古迹。"我们同时笑出声来——谁会把天天生活的地方当古迹呢？
夜深了，额尔古纳火车站传来末班车的汽笛声。巷子里的灯一盏盏熄灭，只有老王修鞋摊的雨棚还在风里轻轻晃动。明天清晨五点，首班车进站的震动还会像往常一样，把我桌上的水杯震得微微发响。这条额尔古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，大概还会这样继续它不紧不慢的日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