汨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车站旁的小街景
拐进巷口的瞬间
汨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就在出站口正对面,隔着一片闹哄哄的广场。说它是个巷子,其实更像被两旁楼房挤出来的一道缝,窄得很,两个人并排走都有点勉强。要不是巷口支着个修鞋摊,挂了个红彤彤的“公用电话”牌子,你很容易就把它给错过了。
我刚从火车站出来,被人流推着往前走,一眼就瞧见了它。和身后光鲜亮辰的车站大楼一比,这儿像是另一个世界,时间都走得慢些。我心里嘀咕,反正离发车还有大把时间,不如钻进去瞅瞅。
一脚踏进去,光线立刻暗了下来,喧闹声像被一道无形的墙给挡住了,瞬间小了许多。空气里飘着一股复杂的味儿,有谁家窗口飘出的饭菜香,有老房子墙根淡淡的苔藓气,还混杂着一点煤球炉子没完全散尽的烟味。这味道不讨厌,反倒让人觉得踏实。
巷子两边是些老旧的居民楼,墙皮斑斑驳驳,露出里面砖头的颜色。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花花绿绿,像万国旗,在微风里轻轻晃着。底下呢,密密麻麻开着些小店,真是应了那句“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”。
巷子里的活色生香
往前走几步,是个剃头挑子。老师傅正给一位大爷修面,动作不紧不慢,剃刀在脸上游走,沙沙作响。大爷闭着眼,一脸享受。旁边小凳上还坐着个等客的,也不催,就眯着眼打盹。这光景,在城里的发廊可见不着了。
再往里,有个杂货铺,门脸小得只能侧身进去。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,一边看小电视机里的戏曲,一边手脚麻利地打着毛线。货架上从针头线脑到油盐酱醋,塞得满满当当。我猜,住这巷子里的人,缺个啥急用的,下楼走两步就能买到,方便得很。
最让我走不动道的,是那个卖炸货的小摊。一口小油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炸着金黄的糍粑和香肠。摊主是位大姐,见我站那儿,抬头笑了笑:“来一块?刚出锅的,脆生着呢。” 我没忍住,要了一块。糍粑外皮炸得焦脆,里头却软糯得很,裹着白糖,吃得人心里暖烘烘的。这车站旁的小街景,就因为这一口热乎气,立刻变得生动起来。
住在这儿的人,彼此都熟络。端着饭碗就能站在门口聊上半天,谁家孩子考学啦,哪里的菜便宜啦,都是些家长里短。几个老头围着小方桌下象棋,争得面红耳赤,旁边看棋的比下棋的还激动。有个大妈提着刚买的菜,慢悠悠地往家走,时不时停下来,跟街坊打个招呼。这种人情味儿,是在高楼大厦里很难感受到的。
我靠在墙边,看着眼前这幅光景。火车站那边,是匆忙的旅途,是迎来送往;而一巷之隔的这里,却是扎扎实实的生活,是柴米油盐,是日复一日的烟火气。它或许杂乱,甚至有些破旧,但它不伪装,就这么坦然地展现在你面前。
不知呆了多久,我猛地想起还得赶火车。转身走出巷口,身后的世界立刻被广场上的车流人声淹没。我回头又望了一眼那道窄窄的缝隙,它安静地待在那里,仿佛一个秘密。这汨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连同那份车站旁的小街景,就这么印在了我心里,像一张微微泛黄,却带着温度的老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