荔浦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百元情感故事
老街拐角的米粉店还亮着灯,老板娘正收拾着最后几副碗筷。我常坐的塑料凳旁来了对年轻人,女孩把廉价的绒线围巾分一半给男孩,两人合吃一碗五块的素粉。男孩突然从兜里掏出朵蔫了的月季,女孩噗嗤笑出来,手指轻轻碰了碰发卷的花瓣。
这样的场景在荔浦再寻常不过。都说现在谈感情太费钱,可在这座小城,我总撞见那些揣着两百块胆量就敢相爱的年轻人。他们让我想起阿梅的发廊,开在农贸市场二楼,洗剪吹只要十五块。有个穿工装的小伙每周末都来,就为在嘈杂的电吹风声里和阿梅说会儿话。有次他涨红脸递上新买的桃木梳,阿梅边梳客人的头发边抿嘴笑:“傻子,我这最不缺的就是梳子。”
夜市摊的戒指
滨江路夜市九点才热闹起来。炒粉摊前经常能看见穿校服的小情侣,女孩晃着双腿坐在电动车后座,男孩小心翼翼从钱包抽出皱巴巴的纸币。最动人的是卖银饰的摊子,有个男孩蹲在玻璃柜前挑了半小时,最后用一百八十八块买了个细细的银圈。女孩把手伸过来时眼睛亮晶晶的,路灯把戒指照得发亮,比后来我在珠宝店见过的任何钻戒都耀眼。
当然不是所有故事都圆满。桥头修鞋的陈伯常念叨,当年他媳妇就是被他用一辆二手自行车娶回家的。现在儿子在省城相亲,姑娘开口就要套房。可陈伯还是会细心给每双鞋换底,他说鞋跟磨歪了还能修,人心要是走歪就真没辙了。
这些荔浦附近200块钱的爱情像野草,看着不起眼,却从水泥缝里倔强地长出来。 KTV的午夜场包厢里,男孩们凑钱点果盘,姑娘们把分享桶爆米花吃出法餐的仪式感。我见过他们用团购券看电影,用学生证喝奶茶,但牵在一起的手始终没松开。
菜市场的玫瑰
当然,两百块在荔浦也能过得很有滋味。早上七点的菜市场,卖豆腐的阿姨会偷偷往熟客筐里多塞两块豆干。修表铺的老师傅总在夕阳里擦拭一块老旧上海表,说是当年用叁个月工资换的定情信物。这些周边百元情感故事藏在生活的褶皱里,需要慢慢品味。
出租屋的空调坏了,小两口干脆把凉席铺到天台。女孩指着银河说牛郎织女真傻,一年才见一次,男孩突然翻身坐起:“明天我找房东修空调!”两人笑作一团时,流星正好划过屋顶晾晒的床单。
或许有人觉得这样的爱情太寒酸。可我在老茶馆听戏时,总看见银发夫妇共用一杯菊花茶。他们的保温杯褪了色,搭在扶手上的手却始终握着。这些瞬间让我相信,感情从来不是标价的商品,而是倾盆大雨里及时递来的那把伞,是深夜加班回家时,那碗始终温在锅里的白粥。
现在经过那家米粉店,我常想起绒线围巾裹住的两颗脑袋。他们现在可能各奔东西,可能还在为明天的房租发愁。但某个深夜里,应该会突然想起那朵蔫月季的香气,想起有个人曾用全部身家二百块,笨拙地许过一个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