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丝八重神子被×哭还
白丝八重神子被“刀”哭还
要说这八重神子,平日里那可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,眯着一双狐狸眼,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,把人心看得透透的。任谁见了,都觉得这位心思深似海,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儿,哪有谁能让她吃亏?可偏偏啊,这世间事,一物降一物。能让她卸下那副游刃有余的面具,眼圈泛红,咬着唇强忍泪光的,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强敌,也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灾难。
是“记忆”。是那些她以为自己早已妥善封存,却在不经意间被一把“旧钥匙”猛地捅开的心门。这事儿,得从神社角落里翻出的一个旧木匣说起。那匣子蒙着厚厚的灰,边角都磨圆了,看着有些年头了。神子本是闲来无事,随手拂去灰尘,打开了它。里面没什么金银珠宝,只有几片干枯得几乎碎掉的樱花花瓣,一枚早已不再闪亮的普通神乐铃,还有一卷字迹有些模糊的手抄经卷。
就这几样平平无奇的东西,却像带着倒刺的钩子,一下子扎进了神子心里最软的那块肉里。那花瓣,让她想起几百年前,某个春日,和某位如今已身影模糊的故友,在飘洒如雨的樱花树下对酌。那时她还不是这般深不可测的宫司,也会因为一句玩笑而真心大笑,也会因为短暂的离别而感到些许惆怅。那神乐铃,曾在她第一次主持祭典时,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的手中响起,铃声清越,仿佛能涤荡一切迷茫。那经卷上的字迹,歪歪扭扭,是她最初学习人类文字时,某个耐心的人握着她的手,一笔一划教她写下的。
时光啊,真是个狡猾又残忍的东西。它把漫长的生命赠予你,却又把最珍贵的东西一点点风化、带走。你以为自己习惯了,用一层又一层的从容、戏谑、谋略把自己包裹起来,变得刀枪不入。可当这些带着温度的记忆碎片,毫无预兆地撞回眼前时,那层坚硬的壳,竟薄得像一张纸,“噗”地一下就破了。
神子拿起那片枯花瓣,指尖刚触到,花瓣便碎裂开来,化作几乎看不见的尘埃,从她白皙的指间簌簌落下。她怔怔地看着空了的指尖,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当年花瓣柔软的触感,和风中那丝清甜的香气。一种巨大的、空落落的“失去感”,毫无征兆地淹没了她。那不是激烈的悲痛,而是一种绵长又细密的酸楚,从心底最深处一丝丝渗出来,爬遍四肢百骸。
她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巫女服,白色的足袋纤尘不染,安静地坐在廊下。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暖金色,却暖不进那双渐渐氤氲起雾气的紫色眼眸。眼泪这东西,对她而言太陌生了。她甚至觉得有些荒唐,自己活了这么久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怎么会对着几件旧物失态?可越是想压下去,那股酸涩就越是往上涌,堵在喉咙口,闷得发慌。
最终,一滴泪还是没忍住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洁白的足袋上,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。紧接着,第二滴,第叁滴……她索性不再压抑,微微仰起头,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。不是嚎啕大哭,而是那种安静的、近乎疲惫的哭泣。泪水洗过的眼睛,反而透出一种罕见的清澈,褪去了所有算计和伪装,只剩下最原始的情感流露。她在哭什么呢?哭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,哭那些早已消散在风中的面孔,哭这份漫长生命里无法避免的、一次又一次的“告别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眼泪渐渐止住。晚风带来庭院里草木的气息,凉丝丝地拂在脸上。神子长长地、轻轻地舒了一口气,仿佛把积压了数百年的某种沉郁,稍稍吐出来一些。她小心地,极其珍惜地,将剩下的旧物放回木匣,合上盖子。指尖在粗糙的木纹上停留了片刻。这一次,她没有再把它丢回角落,而是将它放在了屋内一个抬眼便能望见的架子上。
“真是的……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。”她低声自语,嗓音还带着一点点哭过后的沙哑,但嘴角却微微弯起了一个极淡的、真实的弧度。那笑容里,有释然,也有怀念。原来,能被“记忆”这把温柔的刀划破心房,流出泪来,并不是软弱。那恰恰证明,那些经历,那些情感,那些相遇与别离,都是真实存在过的,都重重地在她漫长的生命轨迹上刻下了印记,从未真正褪色。这份“沉重”的印记,或许正是她与这世间最深的联结。哭过一场,反倒像是给蒙尘的心镜,擦出了一小块明亮的光斑。宫司大人站起身,理了理衣袖,目光望向门外渐沉的暮色,那眼神深处,似乎多了一点与往日不同的、柔和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