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园时间よ止14最终
学园时间よ止1?4最终
走廊里的钟,指针好像被胶水粘住了。我盯着它看了足足有半分钟,它愣是没动一下。这感觉,真奇怪。就像你打哈欠打到一半,突然卡住了,不上不下的。
其实不只是钟。整个学校,好像都掉进了一口巨大的、粘稠的蜜糖罐子里。刚才还吵吵闹闹的课间,声音像被谁拧掉了开关,一下子全没了。隔壁班那个总是活力过剩、拍着篮球跑过的家伙,这会儿就定在楼梯转角,篮球离地还有一掌高,悬在那儿。远处操场上传来的哨声,也断了,尾音拖得老长,然后消失。
我起初有点慌,手心冒汗。这是怎么了?世界卡产耻驳了?我试着挪动脚步,还好,我能动。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,在绝对的寂静里显得特别响,咚咚的,有点吓人自己。
我走过一间间教室。有人保持着递纸条的姿势,纸条的一角微微翘起。有人正对着小镜子挤痘痘,表情严肃得像在做手术。老师手里的粉笔,灰白的粉末凝在半空,形成一团小小的雾。一切都静止了,除了我。这种绝对的时间控制,带来的不是兴奋,而是一种沉重的孤独。你成了世界上唯一的观众,而这场戏,因为你的存在,才显得格外诡异。
我走到她的教室后门。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,阳光(奇怪,连光都静止了吗?)恰好洒在她的发梢和一半侧脸上。她手里拿着笔,低头看着摊开的书,睫毛垂下,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度。平时课间,这里总是围满了人,说笑打闹,我很少有机会,也不敢这样静静地看着她。
现在,时间是我的了。我可以走近,看清她书上娟秀的笔记,看清她橡皮擦旁边那个小小的、有点掉漆的猫咪挂件。我可以站在这个被凝固的瞬间里,不用害怕被发现,不用紧张到词不达意。这个绝对静止的空间,成了我一个人的秘密博物馆,而她是唯一的、最珍贵的展品。
但看着看着,我心里那点偷偷的喜悦,慢慢淡了。她的表情是那么专注,又带着点对下一道题的思考,栩栩如生。可也正因为“如生”,却毫无生气,让我有点难受。我宁愿看到她真实地皱起眉,或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,哪怕不是对我笑。
我忽然觉得,时间这东西,大概是不能、也不该被这样彻底攥住的。它流动起来,才有意义。那些慌张的偶遇,没准备好的打招呼,甚至被她忽略的瞬间,才是活的。现在这样,像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,再美,也只是张纸。
我往后退了一步。不知道这古怪的静止什么时候会结束。也许下一秒,嘈杂的声音就会像潮水一样涌回来,那个篮球会“砰”地落地,粉笔灰会飘散,她会继续写下那个思考中的答案。
在那一刻到来之前,我轻轻地对那个静止的侧影,说出了那句在正常时间里,绝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。声音很小,立刻消散在凝固的空气里。然后,我转身,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。心里好像轻松了一点,又好像空了一块。这个异常的时间片段,就像一场过于逼真的梦,而我知道,我该醒了。铃声,大概快响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