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泉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周边300元的感情故事
老张把最后一口烟掐灭在铁皮烟灰缸里,窗外是阳泉矿区特有的灰蓝色天空。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的信息:“明天见,老地方。”手指在磨损的保护壳上来回摩挲,像在确认这段关系的真实性。
叁百块钱能做什么?在物价飞涨的今天,或许只是两顿像样的晚餐,或许是一件普通的衬衫。但在阳泉城郊那片白杨树林后面,这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标价。不是买卖,更像是一种默契——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能付出什么,又能得到什么。
十字路口的约定
每周叁下午叁点,李敏会准时出现在矿区十字路口的便利店门口。她总是穿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,手里拎着个布包,里面装着给老张织的毛线手套。“他开货车,冬天握方向盘冻手。”她说这话时眼睛看着远处矿山的轮廓,声音很轻。
老张的货车会在叁点零五分准时靠边。他从不按喇叭,只是摇下车窗,看着她小跑过来。车厢里会有她爱吃的山楂糕,用油纸包着,还带着点心铺子的温度。“顺路买的。”他总这么说,尽管那家店在相反方向。
这样的周叁持续了快一年。有时他们只是开车绕城转一圈,说说各自生活中的琐事;有时会停在国道边的面馆,吃六块钱一碗的刀削面。李敏会把肉丝挑到他碗里,“你开车累,多吃点。”老张则会在分别时塞给她叁百块钱,说是给她生病母亲买药。
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。他没问过她为什么总在周叁出现,她也没问过他为什么每周都“顺路”经过。这段阳泉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像矿区上空常年不散的煤灰,细密地渗透进生活的每个缝隙。
直到那个雪天。老张的货车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,撞上了护栏。住院第叁天,李敏冲进病房,衣服上还沾着雪花。她从布包里掏出整整齐齐的一迭钞票,全是百元钞,用橡皮筋捆着。“先还你这些,”她声音发抖,“剩下的我再想办法。”
老张愣住了。他从未把这笔钱当作借款,她也从未说过要还。病房的消毒水味道刺鼻,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。
后来老张才知道,李敏白天在服装厂上班,晚上接手工活,每周末还去给人家做保洁。那迭钱里有很多零钞,她特意去银行换成了崭新的百元大钞。“不能让你觉得寒碜。”她说。
康复后第一个周叁,老张的货车再次出现在便利店门口。李敏上车时,看见座位上放着一双崭新的女式雪地靴。“顺路买的。”他还是那句话。这次她笑了,眼角泛起细密的皱纹。
现在他们依然每周叁见面,只是老张不再给钱,而是教她开车;她也不再织手套,开始学认交通标志。“等你能独立跑车了,咱们合伙买辆新的。”老张说这话时,正帮她调整后视镜。后视镜里,阳泉的矿山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。
这种周边300元的感情故事,在阳泉的矿区比比皆是。王嫂在菜市场卖豆腐,每天给下夜班的矿工留最嫩的那块;开小卖部的老赵,总让留守儿童赊账买文具。他们的生活像矿井深处的煤,看似黯淡,却蕴藏着能燃烧很久的温度。
老张的货车驶过最后一个弯道,副驾驶上的李敏睡着了。他调低收音机的音量,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。挡风玻璃上,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,像在为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打着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