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早就想在公司电梯要你了
我早就想在公司电梯要你了
这话说出来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但你别误会，我说的“要你”，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。至少，不完全是。
事情得从半年前说起。那天早上我快迟到了，抱着文件夹一路冲进电梯，差点撞上你。你手里那杯咖啡晃了晃，居然一滴没洒。你抬眼看了我一下，没说话，只是往旁边让了半步。电梯里就我们俩，安静得能听见电梯缆绳上升的咿呀声。我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，心里莫名有点慌。那叁十秒，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你是新调来项目部的。我们公司在十七楼，每天上下班，电梯就成了最常碰面的地方。有时候人多，我们被人群挤到角落，肩膀挨着肩膀。有时候就我们两个，空气里飘着你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，像是刚晒过太阳的棉布。我开始下意识地留意电梯到达的“叮咚”声，留意你会不会在下一趟电梯里。
有几次，我真想开口说点什么。比如“今天天气真不错”，或者“你这个包挺好看的”。可话到嘴边，又觉得太傻。电梯这种地方，太奇怪了。它像个透明的盒子，把我们关在一起，时间短得来不及展开一个像样的话题，却又长到足够让沉默变得尴尬。我就在这种反复的犹豫里，错过了无数个可能。
最接近的一次，是上个月公司停电那次。灯忽然灭了，电梯卡在十楼和十一楼中间。应急灯幽幽地亮起来，照出你有点紧张的脸。我脱口而出：“别怕，应该很快就好。”你点点头，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黑暗里，我们的呼吸声格外清晰。我甚至能感觉到你微微往我这边靠了一点。那几分钟，我的心跳得像在打鼓。我多想说点什么，做点什么，来打破这要命的、却又让人舍不得结束的黑暗。
可后来呢？后来灯亮了，电梯动了，我们各自走出电梯，走向不同的办公室。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我这才发现，我想要的，或许根本不是一次冒失的搭讪或表白。我想要的，是能自然地开始一段对话，是在那个狭小空间里，我们之间能流淌一种舒适的、不必绞尽脑汁的交流氛围。我想把那个悬在半空的透明盒子，变成一个能让我们真正说上话的地方。
所以今天，我又在电梯里遇见你了。你好像有点累，靠着轿厢壁。电梯缓缓上升。这一次，我没有看楼层数字。我转过身，对着电梯门光亮的金属表面，那里模糊地映着你的影子。我吸了口气。
“对了，”我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，有点干，“上次你提的那个项目方案，我看了，里面对于用户黏性的那个点，我觉得特别有意思。”我顿了顿，终于侧过脸看向真实的你，“一会儿有空的话，能不能详细聊聊？”
你愣了一下，随即眼睛微微弯了起来。“好啊，”你说，“我也正想找人讨论这个。”
“叮——”十七楼到了。电梯门打开，这一次，我们没有一左一右地分开。我们并肩走了出去，对于那个方案的讨论，已经自然而然地开始了。走廊的灯光暖融融地洒下来。我心里那块堵了半年的大石头，“咚”地一声，终于落了地。
原来，我早就想在电梯里“要”的，不过是一个像这样自然的开始。而它，终于发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