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照顾醉酒下属妻子》1
《照顾醉酒下属妻子》1
晚上十点半，手机响了。我一看，是周涛打来的。这小子，项目刚结束，不是跟团队庆祝去了吗？
“头儿……真、真不好意思，这么晚打扰您。”周涛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断断续续，背景音嘈杂，“我老婆……晓雯，她公司应酬，喝多了。我这会儿在城东，赶回去起码一个钟头……她同事说，她有点不舒服，在饭店休息区坐着。我这实在是……”他话里透着焦急和无奈。
我皱了皱眉。周涛是我手下得力干将，最近为了项目没日没夜地熬，家里确实顾不上。他老婆李晓雯，我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两次，文文静静的一个女人。
“地址发我。”我没多犹豫，“你先别急，我离那边近，先过去看看。你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挂了电话，地址就来了。巧了，那饭店就在我家附近。我抓了件外套就出了门。路上我心里还有点嘀咕，这事儿吧，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。毕竟是下属的家属，我这当上司的过去，合不合适？但转念一想，人都求援了，又是这么个情况，总不能不管。
到了饭店，一眼就看到李晓雯。她一个人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，脸色发白，手按着胃部，头发有些散乱。旁边站着个年轻女孩，应该是她同事，一脸手足无措。
“李小姐？”我走上前。
她抬起头，眼神有点涣散，看了我好几秒才认出来。“王……王经理？怎么是您……”她显然很意外，挣扎着想坐直，身子却晃了晃。
“周涛一时回不来，托我过来照应一下。”我简单解释，转头问了她同事几句情况。说是客户劝酒厉害，她推脱不过，喝得急了。
职场应酬这事，有时候真由不得人，尤其是女性，处境更微妙。我心里叹了口气。看她那难受劲儿，得先弄回家。
“能走吗？”我轻声问。她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试了一下，腿软得厉害。我只好让那女同事搀着她一边，我虚扶着另一只胳膊，慢慢往外走。她身上酒气挺重，混着淡淡的香水味，头一直低着，嘴里含糊地说着“对不起，添麻烦了”。
上了车，我把车窗开了条缝，让她透气。她蜷在副驾上，闭着眼，眉头紧锁。我问了她家地址，设好导航。车厢里很安静，只有引擎的低鸣和她的呼吸声。
“想吐吗？车后有袋子和水。”我问。她摇摇头，过了一会儿，才很小声地说：“就是头晕，胃里烧得慌……真不好意思，王经理。”
“别客气。闭眼歇会儿，很快就到。”我尽量把车开得平稳。后视镜里，她侧着脸，窗外流光划过她的脸颊。这场景让我想起些往事。谁没有过身不由己的时候呢？为了工作，为了生活，有些场合硬着头皮也得扛。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，我懂。
到了她家楼下，又是一番折腾。电梯里，她靠着轿厢壁，忽然小声说：“周涛……老说您工作严格，但人好。我今天信了。”我笑笑，没接话。严格是必须的，但人不是机器，总得有点人情味不是？
开门进屋，是个收拾得挺温馨的小家。我扶她在沙发坐下，找到厨房给她倒了杯温水。看她抱着杯子小口抿着，脸色还是不好。
“有蜂蜜吗？兑点喝下去会舒服些。”我凭着一点生活经验问道。她指了个柜子。我冲了杯温蜂蜜水递过去。她接过去的时候，手指有点抖，杯子轻轻磕在牙齿上。喝了几口，她长长舒了口气，靠在沙发背上，似乎缓过来一点。
“谢谢您。”她声音清晰了些，“让您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……周涛他，总说忙，家里事指望不上。今天这事，本来不想让他知道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她手机响了。是周涛。她接起来，低声说着“没事了，王经理在，已经到家了”。我走到阳台边，留给她一点空间。电话那头周涛的声音很大，连我都能隐约听见几句，满是愧疚和担心。
挂了电话，客厅里又安静下来。她捧着杯子，看着窗外夜色，忽然没头没尾地轻声说：“有时候觉得，这日子就像这杯水，看着清，底下全是晃荡。”我愣了一下，没想好怎么接这话。这大概就是生活压力吧，表面平静，内里冷暖自知。
又坐了一刻钟，看她眼神清明了，也能自己稳稳走路了。我估摸着周涛也快到了，就起身告辞。
“王经理，今天真的太感谢了。”她送我到门口，很郑重地说。
“举手之劳。好好休息。”我摆摆手，带上了门。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，我站了几秒，才往电梯走去。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感触。今晚这事，似乎不只是“照顾”那么简单。它像一扇小小的窗，让我瞥见了别人生活里，那些不易察觉的重量。
电梯缓缓下降。我在想，明天在公司见到周涛，该用什么表情呢？大概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吧。有些事，做了就做了，不必多提。只是经过这一晚，再看周涛拼命工作的样子，我或许会多理解一分他背后的那些东西。生活啊，谁不是一边扛着担子，一边往前走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