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海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,琼海叁百元爱情何处寻
琼海的傍晚总是带着咸湿的海风,叁轮车夫老陈蹬着车穿过嘉积老街,车铃铛叮叮当当响着,像在敲打着什么心事。我坐在后座看他汗湿的背心,突然想起白天在茶餐厅听见的闲话——那两个穿着花衬衫的本地人挤眉弄眼地说着“叁百块爱情”的传闻。
老陈的车速慢了下来,路口红灯亮得像颗熟透的荔枝。“您也听过那个说法?”他抹了把汗,后视镜里眼睛眯成缝,“前些年倒是有外地人来开理发店,玻璃门总是雾蒙蒙的。现在啊...”他拖长了尾音,等绿灯亮了才说完,“现在都改成老爸茶餐厅啦。”
老街拐角的灯光
银海路的夜市刚支起摊子,烤生蚝的蒜香混着胡椒味飘过来。卖清补凉的大姐舀着椰奶说,去年确实有过几个打扮妖娆的姑娘,在巷子深处那家碍罢痴门口等人。“总穿着不合时宜的高跟鞋,在青石板上磕磕绊绊的。”她指了指对面新开的连锁便利店,“后来民警来查过两次,现在都改成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了。”
其实真要说起琼海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,倒让我想起另一些画面。万泉河边的长椅上,总坐着些不再年轻的男女。他们多半是候鸟老人,子女在北方工作,自己来这里过冬。有时能看到两个人分享一盒菠萝蜜,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聊着家常。
海鲜大排档的老板娘说过个真事:去年有对五十多岁的男女,连续半个月都来吃二十八元的虾粥。最后那天,男人往女人碗里夹了只最大的虾,说“明天我老伴要来了”。女人笑笑,从包里掏出叁百块钱压在碗底,“这些天让你破费了”。
这个故事在夜市里传了很久,有人说那女人傻,有人说她聪明。但大家都承认,在物价飞涨的今天,叁百块连件像样的沙滩裙都买不到,却意外成了某种情感的标尺。
茶餐厅里的对话
第二天我去南洋风格的茶餐厅,邻桌几个阿叔正在争论。穿海魂衫的那个拍着桌子:“现在哪有叁百块的爱情?打车去博鳌来回都要两百!”但他同伴不同意,指着窗外走过的黎族阿婆:“她家槟榔叁块钱一个,你要是坐下来陪她聊半天,她能送你一布袋。”
这话让我想起在沙美村见过的场景。黎寨的寮房里,两个老人用竹编交换彼此采来的草药。他们不问价钱,只是慢悠悠地比划着手势,最后往对方筐里多抓一把山黄皮。民宿老板说这种往来持续七年了,从她嫁到村里就开始见着。
或许琼海叁百元爱情何处寻本就是个伪命题。银海路新开的婚纱摄影店,橱窗里挂着“天涯海角跟拍套餐”的价目表,最便宜的也要叁千八。但就在他们店门口的榕树下,我见过卖椰子的阿妹,天天给环卫工大叔留个最甜的椰子,大叔则用棕榈叶给她编小篮子。
老陈后来告诉我个秘密。他每天收工前,都会绕到中心市场后门,给卖剩菜的阿婆二十块钱,却只拿两根蔫了的青菜。“她女儿和我儿子当初差点成亲家。”他蹬着车拐进巷子,“现在年轻人去了深圳,就剩我们两个老的...”话没说完,车铃又叮叮当当响起来。
黄昏的渔港铺满碎金,渔船的马达声由远及近。岸上有几个女人在补网,她们的手腕上戴着不同成色的银镯子——有的是婚嫁时沉的,有的是自己赶海赚的。当她们说起“爱情”这个词的时候,总要先擦掉手指上的鱼鳞,然后把目光投向更远的海平面。
回程时经过博鳌,海边正在举办音乐节。霓虹灯牌闪烁着“琼海之恋”的字样,门票要叁百八十八。而就在警戒线外的沙滩上,当地渔民提着拖鞋走过,他们婚嫁时用的礼金,至今还保留着“叁百六”这个吉利数——叁担米,六斤肉,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。
那晚我坐在万泉河入海口,看咸淡水交汇处泛起细碎的白沫。或许每个来琼海寻找某种情感答案的人,最终都会发现,这里真正流动的不是明码标价的交易,而是像潮汐般自然的陪伴。就像老陈车把上挂着的那个褪色平安符,晃荡了整整十二年,红线都磨出了毛边,却从没换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