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生搂起裙子让男生诵
女生搂起裙子让男生诵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年头了，是我初中时候的事。那会儿班上有个男生，瘦瘦高高的，话不多，总爱捧着一本厚厚的书，封皮磨得都起了毛边。他语文特别好，尤其是古诗文，老师一提上句，他总能慢悠悠地接出下句，声音不大，但字字清晰。我们那时候，男生女生之间还隔着一条挺宽的“楚河汉界”，不太说话。
有天下午自习课，教室里闷得像蒸笼，窗外知了叫得人心烦。不知道谁起了头，几个调皮的男生开始小声嘀咕，说那个书呆子肯定只会背书，要是让他当场背个长的，准得出丑。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传到他耳朵里。他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，没吭声，耳朵尖却慢慢红了。
就在这时，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忽然站了起来。她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，活泼大方，扎着高高的马尾。她转过身，面对着那个男生，做了一个让全班瞬间鸦雀无声的动作——她伸出双手，轻轻搂起了自己校服裙子的下摆，不是往上，而是稍稍往前，拢出了一个像小布袋似的、浅浅的弧度。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下的声音。
“喏，”她声音清脆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个男生，“都说你肚子里墨水多。我这儿没书，就拿这裙子当书页，你敢不敢对着它，给我们背一篇长的？就背……《滕王阁序》吧！”
好家伙，《滕王阁序》！那可是骈文里的硬骨头，老长老长了。所有人都愣住了，看看她，又看看他。空气好像凝固了几秒。那男生的脸更红了，但他看着女生坦荡明亮的眼睛，看着她手里那方用裙子临时圈出的、空无一物的“书页”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然后，他开口了。“豫章故郡，洪都新府。星分翼轸，地接衡庐……”声音起初还有点紧，后来越来越稳，越来越流畅。他并没有真的盯着她的裙子看，他的目光微微上扬，仿佛穿透了教室斑驳的天花板，看到了那片“落霞与孤鹜齐飞”的壮阔天空。他的背诵，是一种心无旁骛的沉浸。
我们全都听呆了。那些华丽的辞藻，那些历史的烟云，从他平实甚至有些木讷的嘴里流淌出来，竟有了生命。女生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，微微笑着，眼神里没有戏谑，只有一种清澈的鼓励和期待。她的裙子，那方小小的“舞台”，托起的不是尴尬，而是一份沉甸甸的、对才华的纯粹尊重。
“阁中帝子今何在？槛外长江空自流。”当最后一个字落下，教室里先是死寂，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那个搂着裙子的女生，率先鼓起了掌，笑得特别开心。男生长长舒了口气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，但脊背挺得直直的。
很多年过去了，我早已记不清《滕王阁序》的全文，但那个下午的场景，却像一幅画，刻在了脑子里。那裙摆拢起的弧度里，盛满的不是别的，是一种很干净的东西。它让一次可能走向嘲弄的起哄，变成了对知识本身的虔诚展示。在那个年纪，我们或许不懂什么叫风骨，什么叫腹有诗书，但那一刻，我们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“沉浸”的力量——沉浸于文字之美，沉浸于同窗之间那份毫无杂质的心意相通。
后来，他们俩都考去了很好的大学，一个学了中文，一个学了历史。听说，还是很好的朋友。那个搂起裙子的动作，成了我们班记忆里一个闪着光的片段。它告诉我们，真正的才华，值得被如此郑重地“托起”；而青春里有些看似突兀的举动，包裹着的，往往是最本真的善意和欣赏。那份毫无保留的托付，和那份心无旁骛的沉浸，或许就是那个年纪，我们能给出的、最珍贵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