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海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感在珠海周边
那晚的海风有点咸
老王在拱北口岸地下通道的拐角处蹲着，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。手机屏幕亮了又灭，微信对话框最上面写着“荔枝湾情侣路雕像旁”。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，想起昨天工头发工资时说的话：“一百块在珠海能干啥？吃顿快餐就没了。”
珠江口的晚风带着特有的咸腥味，吹得路边棕榈树沙沙作响。他想起老家那个谈了叁年彩礼要二十八万的姑娘，突然觉得手里这张紫色钞票格外沉重。不远处有对年轻情侣在自拍，女孩笑盈盈地把头靠在男孩肩上，手机壳上的水钻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。
“师傅，去荔枝湾多少钱？”老王钻进出租车时，司机正听着粤语电台的情歌。计价器跳动的红色数字让他心惊，只好提前两个路口下车。沿着漆黑的海堤往前走，咸湿的海风把衬衫黏在背上，像某种说不清的牵挂。
雕像脚下站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，手里攥着同款紫色钞票。他们隔着叁米远对视，突然都笑了出来。“你也被人耍了？”姑娘晃了晃手机，“说是给一百块陪聊服务，结果到这儿根本没人。”老王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盒，想起这是公共场所又塞了回去。
后来他们蹲在防波堤上分食肠粉，姑娘说自己是隔壁电子厂的质检员。“上个月表姐结婚，彩礼钱够在镇上买半套房了。”她掰开一次性筷子，“就想看看，这年头一百块能不能买到句真心话。”潮水在黑暗中哗哗拍岸，远处港珠澳大桥的灯火像串遗落的珍珠项链。
老王说起工地里那些工友，有人把血汗钱全砸给直播小姐姐，有人省吃俭用就为过年回家相亲。“怪得很，现在谈感情都明码标价。”他捏扁喝完的矿泉水瓶，“倒是你这陌生人，肯听我唠这些。”
巡警的手电筒扫过来时，他俩正数着货轮上的集装箱消遣。民警查验身份证的眼神透着了然：“又是百元约会？”姑娘突然挽住老王的胳膊：“谈对象犯法啊？”等警察走远，她松开手时指尖有点抖，海风卷走了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凌晨叁点奶茶店打烊，店员隔着玻璃门摆手。他们沿着早茶街慢慢走，蒸笼的竹香混着海风飘过来。肠粉店老板正在卸门板，看见他们便招呼：“靓仔靓女，第一笼虾饺送你们咯！”热雾腾起的瞬间，老王瞥见姑娘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。
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，他们交换了那两张编号相连的百元钞票。“留个念想。”姑娘把钞票折成纸飞机，嗖地投向墨色海面。老王学着她的样子，看着两只纸飞机在晨雾里打了个旋，消失在礁石缝隙里。
货轮鸣笛声撕裂晨曦时，老王正在手机地图上找回工地的公交线路。姑娘突然说：“其实我知道根本没有百元约会这活动。”她踢着脚边的贝壳碎片，“就是太累了，想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。”
首班公交车摇摇晃晃驶来时，他们各自捏着对方那张钞票道别。老王在投币箱前顿了顿，最终把那抹紫色塞回了工装裤口袋。车厢里飘着早间新闻的播报，说今天珠海空气质量指数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