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湛在魏婴宫腔里面放铃铛
蓝湛在魏婴宫腔里面放铃铛
静室里的烛火跳了一下,把蓝湛的影子拉得老长。魏婴半倚在榻上,衣襟松散,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的笑意,看着他这位道侣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——是个小巧的银铃,系着细细的蓝色穗子,铃身不过指甲盖大小,上面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。
“这是什么新鲜玩意儿?”魏婴凑过去,带着点好奇,伸手就想拨弄。蓝湛却轻轻挡开他的手,那动作很柔,但意思很明确:先别动。
蓝湛没立刻回答。他垂着眼,用指腹缓缓摩挲着铃身,那些古老的符文在烛光下泛着极淡的金色流光。“清心铃。”他开口,声音还是那般平稳,可魏婴听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,那底下好像压着些什么,是担忧?还是别的?
“清心?”魏婴挑眉,故意拖长了调子,“二哥哥是觉得我近日心不静,需要这铃铛来治一治?”他笑得没心没肺,可蓝湛抬眼看他时,那目光沉沉的,像含着一汪深潭。魏婴的笑,便慢慢收了些。
他知道蓝湛在担心什么。自己这具身体,毕竟不是原装的了,虽说平日里活蹦乱跳,可灵力运行的根基,总有些旁人难以察觉的滞涩与不稳。尤其是心神激荡,或是旧伤被牵动时,那内里的虚空与隐隐作痛,只有他自己清楚。蓝湛比他更在意。
“此铃不同。”蓝湛终于解释道,语气慎重,“置于……宫内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用词,“以灵力为引,与我神识相通。若你气息骤乱,心神不稳,它能定魂安魄,我也能即刻感知。”他说得简明,但魏婴听懂了。这不是普通的饰物,这是个“锚”,一个蓝湛为他特意准备的、放在最贴近他灵核之处的“锚”。宫腔乃修士灵力孕化流转之所,最是紧要,也最是脆弱。
魏婴沉默了一会儿。他并非不知轻重,只是这法子……实在太过亲密,也太过大胆。将一件法器,还是与道侣神识相连的法器,长久置于那般要害之地,几乎等于将自己灵力运转的核心脉络,向蓝湛全然敞开。
“你信我。”蓝湛看着他,不是问句,是陈述。那叁个字很轻,却重得让魏婴心尖一颤。
信。怎么会不信。这世上,他若连蓝湛都不信,还能信谁。那份毫无保留的“信赖”,早就是他们之间最不需要言明的东西。
过程比魏婴想象的要轻缓。蓝湛的灵力,一如既往,是温凉的,像月光下的静海,缓缓包裹、引导。细微的触感有些奇异,但并不难受。那枚小铃,仿佛一滴融入深潭的水,悄无声息地找到了它的位置。然后,魏婴感到了一丝极细微的、持续的清凉意,从那中心缓缓扩散开,熨帖着那些连他自己都习惯性忽略的、灵力流转时毛糙的边角。心神,竟真的随之一定。
更奇妙的是,他能感觉到蓝湛。不是具体的思想,而是一种存在,一种沉静的、稳固的陪伴,就落在他灵力的最深处。像风雪夜里守着炉火,知道那温暖一直在,心便是安的。
“如何?”蓝湛收回手,指尖有些不易察觉的颤,泄露了他方才的紧张。
魏婴没说话,只是拉起蓝湛的手,贴在自己小腹上。那里很平静,可两个人都明白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铃铛不会响,但它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无声的守护与回响。
日子照常过。魏婴照样插科打诨,满山闹腾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每当夜深人静,或是旧忆翻涌心绪难平之时,灵府深处那一点恒定的清凉与牵系,是多么有力地将他拉回当下,拉回有蓝湛的、踏实的世间。这是一种极致的“守护”,超越了形影不离的看顾,深入到了他最核心的领域。
有一回,他故意引动了一丝乱窜的怨气,想试试这铃铛的深浅。几乎是瞬间,那清凉意便浓了几分,如网般柔而密地拢住那躁动,将它化去。与此同时,静室另一头正在阅卷的蓝湛,蓦地抬头,目光精准地锁住他,带着不赞同的微责。
魏婴立刻举手讨饶,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,心里却暖得发胀。他知道,自己这辈子算是被这个人,从里到外,牢牢地“栓”住了。而这“栓”,是他心甘情愿求来的,最安稳的归宿。
窗外,云深不知处的月色正好,静静地流淌进静室,照着相依的两个人。那枚不会响的铃,在他们彼此感知的世界里,清音永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