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卫抱着淑蓉进房间第八集
老卫抱着淑蓉进房间第八集
门“咔哒”一声轻轻关上了，走廊里那点昏黄的光被彻底隔在了外面。老卫抱着淑蓉，觉得怀里的身子比刚才更轻了些，也不知道是自个儿胳膊麻了，还是她真的又瘦了。房间里没开大灯，只有床头一盏小台灯亮着，暖融融的光晕开一小片，刚好照在铺得平整的床单上。
“先坐下，慢点儿。”老卫的声音压得低低的，像是在对自己说。他弯下腰，动作有点笨拙，但格外稳当，把淑蓉妥帖地放在床沿坐着。淑蓉没吱声，只是微微低着头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，那盏小灯的微光在她侧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，看着让人心里发软。
老卫直起身，捶了捶自己的后腰。这间屋子，他熟得不能再熟了，每件家具的摆法，窗帘的颜色，甚至空气里那点淡淡的、像是阳光晒过被子的味道。可这会儿，感觉又有点陌生。他转身去桌上拿保温杯，倒水的工夫，眼神忍不住往淑蓉那边飘。她静静地坐在那儿，像一株安静的水仙。他想起白天的事，心里那股子混杂着心疼和别的什么的情绪，又悄悄漫了上来。
“来，喝口水。”他把温水递过去，杯子碰到淑蓉指尖的时候，感觉到她轻轻颤了一下。这个微小的细节，让老卫心里那根弦也跟着一颤。他蹲下身，就着这个仰视的角度看她。“心里还憋屈不？”他问，话出了口才觉得太直，可又收不回来了。
淑蓉接过杯子，小口抿着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，盖住了眼神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轻轻摇头，声音像蚊子哼：“没了……就是觉得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这话听着客气，可老卫知道，里头藏着她的倔强和那点不肯轻易放下的自尊。这就是淑蓉的脾气，他太懂了。几十年的相濡以沫，这份理解早已刻进了骨子里，成了两人之间最深的默契。有时候，不需要太多言语，一个眼神，一个动作，彼此就都明白了。
“你这说的啥话。”老卫干脆也在床边地毯上坐了下来，背靠着床沿。这个高度，让他觉得和淑蓉离得更近了些，说话不用仰着脖子，也不用她费力抬头。“咱俩之间，有啥麻烦不麻烦的。我就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找合适的词，“就是看不得你一个人硬扛。”
这话说出来，房间里静了片刻。台灯的光晕似乎都凝固了。淑蓉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，指节有些发白。老卫也没再说话，就那么陪她坐着。他能听见她极轻的呼吸声，能看见她微微起伏的肩膀。这份无声的陪伴，此刻比任何华丽的言语都更有力量。它本身就是一种最深沉的诉说。
又过了一会儿，淑蓉把杯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，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。她转过头，目光终于对上了老卫的。那眼睛里有水光，但更多的是别的东西，一种慢慢沉淀下来的平静，还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依赖。“我知道。”她只说了叁个字。
老卫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，好像“咚”地一声落了地。他咧开嘴，想笑一下，又觉得不太合适，表情有点怪。他撑着膝盖站起来，腿有点麻。“那……早点歇着。我就在外头，有事就喊我，啊。”
他替她拉了拉被角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。走到门口，手搭在门把上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。淑蓉已经慢慢侧身躺下了，面朝着他的方向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亮晶晶的。
关上门，老卫在门外站了好几秒。走廊静静的，他长长地、缓缓地舒了一口气。这一晚，风波算是暂时过去了。他明白，明天太阳升起，日子照旧，该面对的还得面对。但至少此刻，这个小小的房间，这片暖黄的光，给了他，也给了淑蓉，一个可以安心喘息的港湾。有些坎儿，终究得两个人，一步一步，互相搀扶着迈过去。他搓了把脸，朝着客厅沙发走去，脚步比来时，踏实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