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工17
特工17
午夜的城市，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拖出长长的、破碎的影子。李默靠在冰冷的墙边，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寒风扯散。他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静悄悄的，只有一丝几乎不可闻的电流声。十七，这是他的代号。听起来像个序列号，冰冷，没有过去，也没有未来。
干这行久了，你会习惯很多东西。比如这种等待，漫长、枯燥，像钝刀子割肉。目标人物还没出现，据说手里攥着一份能改变某些游戏规则的“数据核心”。这个词儿最近总在简报里蹦跶，上头都快说烂了。李默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指，思绪有点飘。数据核心，听起来多玄乎，其实不就是一堆加密的0和1么？可偏偏就是这堆数字，能让好些大人物睡不着觉。
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出外勤，紧张得手心全是汗，差点连枪都握不稳。现在呢？心跳稳得跟钟摆似的。不是麻木，是……知道该把力气用在哪儿。该紧张的时候，身体自然会告诉你。比如现在，街角那盏坏了的路灯，闪第叁下的时候，节奏不对。太规律了，像是某种信号。
来了。李默的身体微微绷紧，像一只收敛了所有声息的猎豹。目标从对面巷口晃出来，裹着件不起眼的灰色风衣，步子很快，但带着点虚浮。是个被吓坏了的普通人，李默几乎立刻做出了判断。这种人最难搞，容易失控，会做出你预料不到的傻事。
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，保持着一段精确计算过的距离。风衣男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，垃圾的酸腐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就在李默准备再靠近些的时候，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，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坏了！李默心里一沉，猛地提速冲了过去。巷子尽头，风衣男瘫倒在地，另一个黑影正俯身去搜他的身。螳螂捕蝉？李默没时间细想，右手一甩，一支特制的强光笔电射而出，“啪”地砸在对方脚边的铁皮桶上，瞬间爆开一团刺目的白光。
黑影被晃得一声低吼，动作迟滞了半秒。就这半秒，李默已经冲到近前，没有花哨的格斗，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劈在对方颈侧。黑影软软倒下。李默迅速蹲下检查风衣男，只是昏过去了，怀里紧紧搂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硬盘。数据核心，大概就在这里面了。
他取下硬盘，入手沉甸甸的，冰凉。这小小的玩意儿，就是今晚所有风雨的中心。巷子外隐约传来了警笛声，由远及近，来得有点太快了。李默皱眉，把硬盘塞进内袋，快速清理了一下现场，抹掉自己来过的痕迹，然后像一滴水一样，融进了旁边建筑更深的阴影里。
任务完成了，但又好像没完成。那个半路杀出的黑影是谁？警笛怎么会这么巧？硬盘里的数据核心，到底藏着什么？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。他穿梭在楼宇间的阴影通道里，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各种可能性。这份“数据核心”，恐怕不只是情报那么简单，它像一块磁铁，把明的暗的势力都搅动了起来。
回到临时的安全屋，李默把硬盘连接上经过多重加密的离线设备。屏幕蓝光映着他的脸，没有任何表情。他没有立刻打开文件，而是先给自己倒了杯水，慢慢喝了一口。冰凉的水划过喉咙，让他更清醒了些。他知道，一旦点开，看到的可能不仅仅是情报，更是一个旋涡的入口。
窗外，城市依旧灯火通明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李默看着屏幕上的登录界面，光标静静闪烁着。十七号特工今晚的工作报告，或许，才刚刚开始写第一个字。